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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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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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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挥不去的印记


心中有歌常会即景随唱。在多雨的南方,路上巷陌相遇的是带着几分潮湿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到了西北,走在青海瓜州小城的街衢上,听到的则是从口罩里发出闷声闷气兼有苦涩的“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

即景生情,随心哼唱,是情境也是人心的印记。

在被称为“世界风库”瓜州的几天日记里,一页页都是由风来打开,沙粒来填写。“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满目黄沙有生草,风吹石头满地跑”,境内40多个风口用风呼啦着历史的歌谣,用沙堆下一个个变迁的印记。

惠风和畅时吹来是仙气,西王母为宴请周穆王,派仙女前往西域采瓜,返回途中经过此地,陶醉于这里“泉溪河湖,草茂水清;莲开蝶泳,牧童打逗。”忘怀中掉下了密瓜,没想到瓜破籽落,落地生根,一夜间密瓜遍地,于是就有了甜得流汁的“瓜州”之称。

后来,满是血腥政治狂风,阴霾四窜的自然风沙,歌功颂德人文之风等,让瓜州几回回更名易所。西汉时属冥安县,晋属晋昌郡,隋称常乐郡;唐高祖武德四年正式命为瓜州。薛仁贵征西被困,因得锁阳充饥获救,又易名为锁阳城。明为安置哈密回民改称苦峪城,清时又因安邦镇西又易名安西,时下追求甜密生活,又改回瓜州。瓜州城不仅仅名字变得多,就是城池也是几经兴废更换好几处。经当地人指点,我看到了多处瓜州老城遗址。

一个名字一段历史,一堵残墙一段故事。风把他们一个个吹来,沙一堆堆堆起。瓜州的灵魂,就随风而飘,随沙而泊,一直守在千里河西走廊的最西端,聆听着丝绸之路上马帮驼队的风铃。昂首南望祁连山上的雪景,卧身北枕弯月寒照的大漠,东映夕阳下阳关的雄姿,弯腰捧起疏勒河带来的雪水,滋养着世代繁衍。那挥之不去的风歌沙记忆里,大漠是瀚海,时间是河床,一个个朝代追波遂浪,瓜州象一艘船,随缘停泊在沙海中。

当今的瓜州城年青,整洁,找不到一片古老残砖断瓦,活脱脱的一个新城,若是没有了怀古之心,感受到的是闲适和安逸。然而风亘古不变,沙铭志不新,新城还是有挥之不去的记忆:广场挺立的是征西薛仁贵,取经唐玄奘,草圣张芝,出使西域张骞的塑像。在市中心的凉亭梁栋上浓彩画下了:康熙夜梦桥湾城;张守圭智退吐蕃兵;薛仁贵被困锁阳城;李广利神得二师泉等。虽说新城铺排亮出古代的故事不多,但每我相信他的记忆是非常的丰富,于是在广场边瓜州县博物馆古朴中蕴涵着辉煌。

瓜州新城沟渠、塘湖水气波纹中,深深地印记着疏勒河曾经的渔歌唱棹。疏勒河,从东往西流的倒趟河,祁连山雪源之女,以疏勒河为裙带一挥600公里,一直拖到了罗布泊,一路颦颦笑笑,在大漠和戈壁中抒发着温柔和妩媚。西汉时饱偿汉宫秋月取名籍端水,东汉则看风云变幻易为冥水,元朝时听铁马过河气吞万里呼作布隆吉尔河,直到清代才名为疏勒河。不管是汉朝屯垦官兵带来的汉宫音韵,还是成吉思汗的铁戟寒光逼人,还有其它朝代的一切的一切,她都听得看得真真切切。包括如今建下双塔水库,川马水库,许多的水族常聚感叹:我们再也走不到敦煌的党河,看不到罗布泊村庄消失影子。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世界风库”的风,大漠的沙,是为这位祁连山爱女而来,为这位爱女而呼啦,为这爱女而跨过一道道坎而堆到了河边,堆到了瓜州人的家门前。

记忆有的是教训,有的是光荣;有的是经验,有的告诫。风沙是挥之不去的。即情中我也跟着风沙唱起了《梦驼铃》:“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飞不去苍白海棠血泪,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 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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