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禾源的头像

禾源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8/03
分享

石坚守茶远走

 


                                 

以察人的视角去阅读山水时,一座山体就是以峰为首,以峦为肌,空谷如胳肢窝,清溪血脉,草木毫发。可面临延绵的山脉,察人的视角感觉只能窥其一隅,视野满足不了心野的需求。此中,我借以浮云在天的大广角,以龙赋形来读这大山脉。这一读,太姥山脉我这样描述。

她是一巨石为鳞甲、绿色挂袍的苍龙,卧波东海西岸。北抵南雁荡山,南及三沙湾,西与鹫峰山脉隔溪相望,东止于海滨。以龙行之态让每一片鳞甲之石有了生命,以夫妻相抱之峰铸造出人间相爱的日暖月温,温暖着每块石头,一同演绎着世间万物生灵欢聚一堂的生动。

万物不可无主,太姥山脉石头与草木天天吐纳着东海日出的阳光,夜夜枕着波涛,浸沐着月的清辉,把天与地,海与山的柔情化作石与草木刚柔缠绵,在尧舜时期孕育出蓝姑,并以她为主人。她秉承石的刚毅,草木的柔情,经营在太姥山上,她既有海一样博大的胸怀,又有山一样的纯厚品质,母仪天下,成了福建第一女神——太姥娘娘。太姥山从此就有了主,且是一个大法祖。她,既可乘彩龙赴瑶池蟠桃会,又能荷锄在太姥山间植蓝种茶。这一来,太姥山的万物就在自然秩序中运行。石,固守家园,为蓝与茶香守下安然之境,又因大爱无疆,就让茶香远走万里。

勤快疾趋的岁月,一日赶着一日,风雨兼程。留给太姥山多少草木,多少故事,天公或许记不得,地母也数不清,只有那坚守的石根记得清清楚楚,它把一半埋在地里,让它活成根的姿态,把另一半祼露突显于天地之间,以不变应万变之态,让一代代人琢磨着它的丰姿。你说是九鲤朝天,它就活出鲤鱼情态;你说是仙人锯板,它就一块块如板直立;你说是金猫扑鼠,它恨不得借一阵风传出几声猫叫;你说是独乳朝天,它就立刻扯去那片刚刚还遮掩着的云衫,袒露出丰膄之乳,喂饱一山苍生;……太姥山就是由一块块石头坚守住的人间生灵之园,就是由太姥娘娘精心打理的一个无所不有的大世界。

江山不断易主,家园也常常易姓,唯有太姥山永远是太姥娘娘经营的家园。怪不得有人留诗赞曰:“太姥无俗石,个个似神工。随人意所识,万象在胸中。”是的,仪态万方,母爱万千的太姥娘娘打理的太姥山绝无俗石,绝不会袒势露俗,既便要表达人间繁衍的大主题,也就是以夫妻恩爱相拥的大美展示,虽也有丰乳肥臀的遗石,那也是尽善尽美的呈现,光滑洁净的石面,挂不住一丝的邪念。正是这在人间而又脱俗的大美,赢得一洞一禅境,一石一境地,成了佛教净土,二十八座寺院深居山里,梵音与天籁共生,晨钟唤得海上日出,暮鼓遥送夕阳安宁而息,木鱼声与击磬声清醒着雾霭流岚。“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太姥山的一切在石的坚守中一齐诵咏着《心经》。

坚强是为了守住那份安宁,刚毅是为了守住那份温柔。太姥山的群石视夫妻峰为首,化众生灵之形态,坚强与刚毅地守住了这里的安宁与温柔,借助满山的绿意放纵着它们的生机,借四季草色花香绽开那温柔的烂漫,就是石头也要开出锈色石花。有首歌这样唱到:“溪的美,鱼知道,那流泪倾诉的依赖,难分离。风的柔,山知道,那留在千年的故事,难忘记。”而我走进大荒茶业公司的品茶室时,我是这样吟诵:太姥山的柔,树知道,波的涌动,那是风的柔道。太姥山的柔,茶知道,杯中的律动,那是茶叶的舞蹈。太姥山的柔,世人知道,袅袅的茶香,那是心香的萦绕。……

虽说我在茶室里没见到茶叶在杯中的律动,可我与那段舞姿早已谋面。太姥山下的同学与文友都赠过我上品银针,80多度的开水冲泡,隔着玻璃杯,见她们一齐抬头浮起,又见她们悠然沉浮,慢慢转杯成了舞蹈的节奏,横插斜让,此起彼伏,舞出姿态,飘出茶香。今天是在光线朦胧的茶室里,嗅觉比起视觉更加入境,不必见形见色,直接闻香品味,茶的温柔就是这样因地因时与心妥贴相安。银针、牡丹、寿眉,各个品级,各有品位,香气氤氲一室,从从容容留下自己,把片片温柔泡在茶汤中,敬奉给你。

我虽不是品茶人,但我喜欢茶趣与茶境,便琢磨着趣与境二字,趣从走中取,境从高台起。一路行走,走过青龙洞,登上摩霄庵,见过这里的老茶树,便问此中是境还是趣,云来雾赶,感觉趣境皆生。境中这茶可以坐看云起,可以听梵音,可以看千山万壑花开花落,每一片的叶子比起别的茶叶多了一味参悟情愫。趣中这茶人人都想攀缘,巴不得能独占鳌头,趣在人人猜测着茶岁,300岁太少,500岁不老,故事多多,一路风声夹杂着趣语。

大荒茶业、绿雪芽茶业,明心见智,一个把茶趣引到荒野,茶树与杂木共生,观景与赏茶同道,高筑观景台,览胜绿浪头。若倚栏深呼吸,野嗅茶香即会沁入心脾。更有趣的是在大石上盘腿坐蒲团,临风品佳茗,啜饮中吞不尽满口茶香,余香从嘴角逃回山野,真正领略茶野之趣,高台之境。

绿雪芽茶业则把茶趣收入一馆之中。瓷质茶器,持冰心玉洁之态,清凉远古,讲述亘古茶心。竹器木具,同属木心,讲述代代技艺同心同德。历史留下根脉,古物承载文化,茶的灵魂就活在这里,太姥娘娘慈济苍生的大爱,源远流长。趣还在那申时七碗茶里,庄重的仪式让人转换了当下各种模式,藏红色的禅茶服一穿,抑制了各种杂念,让人制心一处与茶对话,闭上眼,胸中先有太姥山脉的千山万壑,慢慢的便只有那双瓣绿雪芽,翠滴滴地长在云雾中。舒缓的引领之声如幽谷中来,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孤肠,四碗发轻汗,五碗、六碗、七碗,半个时辰云来雾去,茶境就这样被营造出来,别有一番的茶趣也就留在心中。

出了茶室,天色骤变,眼看就会来一场雨,我急趋赶路,把刚才的那种慢节奏形态跑丢了。雨赶场的节奏比我奔跑的速度还要快点,还是被淋到几滴,擦干雨水,听着雨声,感觉这场雨是为茶叶洗尘,一拨拨人流多少总带来俗尘,不尘不垢,才是茶心,这雨来得及时。太姥山有这样的灵性,与茶会心的灵性,这茶一定洁尘清心,怪不得一百多家的福鼎白茶产业能越走越远。

回到夜宿的大荒茶业宾馆,我用那茶制的沐浴露好好为自己冲洗了一番,带着茶香慢步在太姥山下,我想这样才气味相投。虽说夜深,但山形略显,云聚云散,雾来雾往,别有天地,夜色中的夫妻峰仿佛更有蜜意,他们紧紧相拥,成为天地执爱的守护者。他们守住,守住了爱的延续,守住了太姥娘娘的家园,守住了这方风景,守住了太姥娘娘植下的兰心蕙质,而让茶香施爱,远走远走,惠及天下苍生。

 

                     2020年6月16日于听月轩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