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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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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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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涧流满童真


村庄的老树会让我肃然起敬,哪怕是一棵枯树也一样,感觉村庄的根就长在树下;村前的溪流会让我童心不泯,在哗啦啦的声响里能听出一串串童年的笑语,感觉她永远流淌着村庄的童真。

我第一次走进厦地村时,是从一个山垭口跟随清流,沿着小溪涧一阶阶一级级跳跃进村,溪涧几十米的流程,落差则有三十多米,一座石拱桥横跨,分出溪涧的首、中、尾。驻足的石拱桥上,便能把整个村庄收入视野。三面环山,村舍依山而建,层次分明,以郑氏宗祠为中心向左右两翼拓展,前人誉为凤凰展翅。溪涧进村后,渐趋平缓,那便是溪涧之中部,溪涧中部两岸,是块平缓的开阔的田园,再往前流便是溪涧之尾,在尾部蓄水成人工湖。此中的水情地貌古人描绘成“八仙下棋”之地,四周环绕八座浑圆小山为仙人坐垫。顺着这个思维,我在想仙人的棋子是什么,是座座房舍,还是一代代的郑氏子孙。

我再一次来到这里时,沿着贯穿古今村弄行走,村庄成了一本典籍,每一座屋舍就是一个章节,村庄历史就是繁衍在这里的一家家,一代代人的生活日记。大户人家筑高墙、起门楼,石雕砖刻、窗棂镂空,檐下泥塑等,将八仙法器、琴棋书画、渔樵耕读等展示其中,写下富足典雅之笔;普通人家,安门入户,勤耕力作,以每一天灶能生烟为荣,以浓郁的烟火味把老屋熏染,幽幽的光泽里闪耀着朴素的生活原色。元代肇基,代代不停地的书写,写下了他们历史、人文、嬗变,以及享有的荣誉与地位。这里的一切是他们代代勤耕苦读创造出来的,是他们顺应自然,保护自然而留下的。于是我便把这里的地貌喻为地设的簸箕,三面环护,张开大口向田园收拾着一年四季的收获。他们不是仙人的棋子,而是仙人的供奉者。

一次次走进,一次次阅读,对厦地村的认知在不断叠加,许多的观念也在不断地改变,重新修缮的老宅不再是土墙严实,只注重内采光,而是大胆开窗,引自然山水入景,有的干脆把断墙残壁拆除,新建护栏美人靠,彰显出楼里台阁意味,有的还拆除小间小舍壁板,打造出通透豁亮的内空间,有的室内装饰近乎出格,在大堂太师壁正中挂上夜间到田间、溪涧捉泥鳅、捕田鸡背松明的竹编六角篓,村中各类农具从生产线上下野,成了摆设品,点缀在老屋相应的位置。这些老物件的复活,活出了童真,在童真的眼里真没有太多的出格之事,只有活生生的生命,只有满满有趣味的生活,就如后来在那块稻田里出现了稻草人、稻草耕牛一样。

村庄的外空间如同体格,一个人多高多大难以改变,而内空间如同人的胸怀,人的胸怀可以随着认知、修养以及与外界的交流而改变,一个人胸怀宽广格局就大,就如古人所说的“胸中有丘壑”,格局一大便能容下大千世界的多彩生活。厦地村的内空间也正是这样在改变,他们清理那些无价值的陈年堆积,整理废弃空间,再发挥创意的改造,小小的村落便能容下新时代多彩的生活需求与新业态空间。他们建起咖啡屋、厦地梅占茶楼、影视拍摄培训基地,摄影基地,还引进了先锋书店建立起一家稻田书店。从此,厦地村的胸怀有了放眼山外世界的大格局,这个大簸箕不仅仅收获着田野四时丰产,还收获着四方来客的消费,收获着山外世界刮来的新观念。

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厦地村随着格局打开,多元文化随风潜入,一域“四大书乡”之一文脉萌发出勃勃生机,就连村中的马头墙、柿子、村弄都成了村庄秀美的代言,借着光影、美编飞向山外。“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村不在大有气质则闻名,就如那堵高高的马头墙,成了乡村打卡第一墙。

今天我再一次走进,不再是浏览式的阅读,而是眼到、耳到、心到、口到,且带上思想,细细品读着那条溪涧。看到溪里的小鱼、岩缝间青青菖蒲,在小鱼游弋、菖蒲随水摆动中看到童年自己提着小鸭试水的身影;我又用耳听,哗啦、哗啦,我仿佛听到童年那份激动心跳,听到与伙伴们嬉水的欢快笑声。童真,一溪的童真。此中,我还不满足,似乎还欠缺些什么,便慢步到临溪的“梅占茶楼”前,又见竹笕引水,整木凿成的水槽满满的清凌凌泉水,我打起一瓢,咕咚咕咚地喝下,甘甜清爽沁人心脾,这时心房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奶奶的叮咛,阿娇的童谣随清流而来,在我耳边萦绕。

厦地村,第一次我来到这里时在朋友家小酌后唱过《弯弯的月亮》,“我的心充满惆/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还唱着过去的歌谣/故乡的月亮/你那弯弯的忧伤/穿透了我的胸膛”。可如今再次走进,看过、听过溪涧流水,喝过甘甜的泉水,我要再唱《弯弯的月亮》“我的心充满童真/不为那弯弯的月亮/只为那今天的村庄/传唱着新的歌谣/故乡的月亮/你像弯弯的小船/载来了童年的憧憬”……。

 

                 2024年10月8日 于听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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