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失望蒙住了双眼

文/何沅洪

今年春节前夕,连续下了好一段时间雨，天阴沉沉，灰蒙蒙，冷飕飕的。年后，天空逐渐放晴，暖洋洋的，透着春天的温润。

有一天，七岁的小儿子苗苗缠着我说要陪他去公路对面的山上捡打火石。我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打火石的？

打火石其实是一种通过敲击就能擦出火花的石头。小时候，我随爷爷去放牛，就见过爷爷是怎样使用的。那石子也就脚趾那么大，青灰色，与普通的石子外形上没多大区别。爷爷要抽烟时，就拿出打火镰（带有齿印的铁块），对着火石一擦，火石便闪出几个火星子。火星飞溅在手中的纸筒上，纸筒的顶端留有燃烧过的灰烬，沾着火星的纸筒，只需吹几下就着了。这是我小时候亲眼所见的最原始、最有趣的取火方式。苗苗又是从哪探知的?而且还一定要去证实一下。

“走，找打火石去。”

苗苗又叫上了他的小伙伴，欢天喜地地出发了。

我们踏着泥泞，穿过街道后面的田垄，横过公路，上坡不多远便到了山上。说是山，其实只是个山坡。山坡上全是高高低低的的自然石，高的两米左右，矮的连小孩都能坐上去。山的右边以前是个造纸厂，后来因为太污染环境，被关闭了，之后又入驻了一个锰矿厂，也是因为排污严重，被关了。冶炼留下的青绿色的残渣便在这坡上，乱石中随处可见。

我们在山坡上探头探脑，开始寻找打火石。孩子们兴致很高，捡起这块敲一敲，捡起那块敲一敲，好像每一块石头都会迸溅出火花似的。也是，他们心中的火花正期待着被瞬间点燃呢。可是，没有一块石头能敲出火花来，但他们仍然低着头，弓着腰，在地上一块块找，一块块敲。

我当然也陪着他们，认真地找，并希望凭着我的记忆，能给他们带来惊喜。我想如果我真的找到，那他们的尖叫声一定连老天爷都会听得到。

我们几乎把周边找了个遍，却还是徒劳无功。“苗苗，算了吧，别找了，这种火石，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的。”我说。“好像真的没有。”苗苗直了直腰，拍拍手中的沙土，有点无奈，有点失望。忽然，他眼睛一亮：“不如我们捡些漂亮的石子回去吧，也别空着手回去啊。”我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原来他注意到了我们来时堆在路边那一座小山似的鹅卵石。

“好，这注意不错！”我们一窝蜂地向那边跑去。

各种各样花纹，各种各样颜色的鹅卵石都有。“哈，这真是太漂亮了！”孩子们早把失望抛到脑后了，又一阵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临近黄昏，苗苗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装满了，他边走边拍拍胀鼓鼓的口袋，不无得意地说：“今天真是收获满满呢！”我也笑了。

人这一生，因为各种原因，现实与目标错位的事常常会发生，但如果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转换一下思维的角度或方向，也许你也会收获另一种惊喜，不是吗？可别总让失望蒙住了双眼。

                                                                            2022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