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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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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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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工学农在桐中

文革中后期,我步入中学时代,在桐城中学度过了难忘的五年时光,初中三年,高中两年。

母校是由桐城文派末期的代表人物之一、著名国学大师吴汝纶先生于1902年创办,当年先生任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总教习(相当于教务长),赴日本考察学制,回国后创办桐城中学堂,今年正好120周年。学校秉承“勉成国器”的校训,弘扬“勇当大任,志在争先”的桐中精神,赢得了“人才摇篮”的美誉。

虽说是文革时期,义务教育秩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但受益于桐城厚重文风,桐中严谨校风,桐中的教学秩序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井井有序的进行着。清晨,自北向南弯弯曲曲横穿校园的潺潺溪水伴随着朗朗的读书声,是那么悦耳;傍晚,天上的星星与教室里晚自习的灯光相互衬托遥相辉映,是那么迷人。龙眠山下,桐中敲铜钟,从未间断。

  桐中历来十分重视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尤其是文革时期特别强调“劳”,要求学生向工人阶级、贫下中农学习,跟劳动人民打成一片,培养学生的劳动观念和劳动技能,当年班干中有一个职位是劳动委员,主要负责学工学农和打扫卫生。

初中阶段,我们都还是一群懵懂少年,但已经开始走进工厂,开始学工了。印象中学工一学年一次,每次大概一个月,当时城关的企业不多,都是国营或集体的,仅有的农机厂、机具厂、纺织厂、食品厂、预制厂、滤清器厂等都安排有学生进厂学工,这是政治任务。男生一般分在农机厂、机具厂、预制厂、滤清器厂,女生一般分在纺织厂、食品厂。虽说是“临时工”,但大家都十分珍惜这劳动机会,都能按时上下班,正而八经的跟在工人师傅后面学技术。有的甚至当翻沙工,当模具工,上车床当车工,一个月下来还真能学不少东西。分到食品厂无疑是最幸运的,一些大麻饼、方片糕的“边角料”就成了我们这些小馋猫口中的美味佳肴。有一次我们在机具厂学工,一辆手扶拖拉机停在厂里,拖拉机还发动着在,一位工人小师傅在我们面前显摆,给我们讲解如何挂档位,一不留神挂进了前进档,拖拉机就呼哧呼哧往前跑,小师傅顿时慌了神,慌忙用手拽拖拉机,我们几个学生跟着一起拽,哪能拽的住,眼看拖拉机就要撞进车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彭波同学敏捷冲上前,伸手将操纵杆轻轻一拨,档位就回到空挡,拖拉机立马停了下来,个个头上急得冷汗直冒。为此,校领导还在学工总结大会上专门表扬了彭波同学,说他是我们身边的“蔡永祥”。

学农在桐中是常态化的必修课。当时桐中有自己的农场,就在现在的西郊公园。学农每周半天,一般是周六,安排在自己的农场里干些农活,插秧、薅草、施肥、割稻、翻地、挖山芋、挖茶树沟等等,什么都干过。印象最深的是除草,一望无垠的田野里,稻丛中参杂着许多杂草,我们这些羽翼未丰的无知少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常常把稻子拔掉,把草留着,引足救经,南辕北辙。为此,学校还专门请来县农科所的农技专家给我们科普《水稻苗和杂草的区别》。最热闹的是打谷子,大家把一个方型大木桶抬到水田中间,然后抱起一捆捆稻子轮流在桶里左右拍打,发出“嘭、嘭、嘭”的闷声,恰似丰收的鼓点。同学们一个个像个小泥猴,在田野里窜来窜去。农场门前有一口水塘,我们男生劳动之余常到这里洗个冷水澡。一个个赤条条、白晃晃的像下饺子一样的下去戏水游泳打水仗,玩到尽兴才上岸。有一次我们上来一看,衣服全部“失踪”了,光腚找半天才发现藏在百米外的树下,原来是班里一帮调皮女生干的。最恐怖的是水田里有蚂蝗,一不留神会钻进你的小腿肚里,防不胜防,常有胆小女生被蚂蝗吓哭。农工教我们,一旦被蚂蝗叮咬,不要紧张,不能硬拽出来,而是用手用劲拍打,否则蚂蝗会断在皮肤里。最脏最臭的活无疑是抬粪,两个人一组,自由搭配,从桐中厕所里把粪便装入粪桶里,抬到几公里外的农场倒入粪坑。每当周末,只见一帮学生组成的抬粪大军,行进在西郊的机耕路上,一路欢歌,一路飘“香”,一道风景线。

时序更替,岁月留痕。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这一届学生都已年过花甲,从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岗位退下来了。拳拳学子心,深深母校情。回望往昔,学工学农虽然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现在看来还真是高明之见,功德之举。它给了我们一个提前接触社会、了解社会的平台,让我们体会到了粮食不易,工农伟大,劳动光荣;它培养了我们的劳动意识和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责任担当,成为我们漫漫人生路上极其宝贵的精神财富,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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