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

◎ 蔡良军

儿子喜欢吃鳜鱼，每次从学校回来，老婆要为他加餐，每次少不了清蒸鳜鱼这个菜。鳜鱼又叫鳌花鱼，是我国“四大淡水名鱼”之一，肉质细嫩，刺少肉多，属鱼中佳品。唐朝诗人张志和在其《渔歌子》写下著名的诗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赞美的就是这种鱼。

蒸鱼是黄梅人的习惯，也是老婆最擅长手艺，将鱼洗净，放点辣酱或豆豉，加上调料，上高压锅蒸。做法简洁，味道鲜美。

星期六大早，我和老婆就起床，赶往菜场买菜。因为买鱼要早，鱼贩老林的生意特别火爆，他均是野生的鲜活鱼，煎鱼味香，炖鱼汤鲜。再加上他价格优惠，斤两十足，童叟无欺。所以，他的鱼一到，很快就会被抢光。要想吃到他的鱼，必须早起，等他。

早晨的菜场有些清冷，有的摊位没有开张，有几个买鱼的很积极，一看就知道是在等老林。与老林一起的摊位均是卖鱼的，一个摊位是专门由养鱼户供应，均是大鱼居多；其余三个摊位是零星收购渔民捕获的，以野生为主，且品种较多。

老林还没到，只有两个摊位开张，一个是中年人，卖野生鱼，均是一些虾、小鱼；一个摊位是夫妻卖饲料鱼，均在水中养着。这时，又来了一个鱼贩，年纪稍大些。他摆开摊位后，有两条鳜鱼。我和老婆就过来，看鱼，准备问价。这是两条标鳜，在1斤左右。两条鱼微微地翕动嘴巴，没有力气进一步挣扎。老婆看后，对鱼的标准满意，对鲜活程度有看法。我们就放弃他的鳜鱼，继续等老林。

老婆购买其他蔬菜，我在等老林。

快到9点钟，还不见老林的影子，而且等老林的人很多。老婆再到其他摊位上看，在中年鱼贩的那个摊位上也发现了鳜鱼，这条鱼也是微微张着嘴。我们再无追求，立即与鱼贩达成协议，称鱼付款。我们要求他清理鱼的内脏，他称他的泡沫垫子不适合剖鳜鱼，他让对面摊位上年纪稍大的鱼贩帮忙剖。

随后，他就把鱼交给了对面的摊位。对面年纪稍大的鱼贩的两条鳜鱼被我们放弃了，现在他要帮我剖鱼。

他二话不说，拿起鱼就开始清理内脏。他一手拿鱼，一手拿筷子，将筷子插入鱼腹，用力搅动，由于用力较大，筷子断了，他毫无怨言，立即换了筷子，继续用筷子掏内脏。

都说同行是冤家，而且也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冤家对头脸红脖子粗地相对。我被鱼贩们互助的行为所感动，而且他们做的是小本生意，每天量不多，上午卖完即可收摊。

这时，鱼贩把内脏清楚干净了。老婆过来看他的摊位上只有一条鳜鱼，就问他，刚才两条鳜鱼已经买了一条么。他点头称是。

此时，我恍然大悟。刚才进来时，第一个摊位就没有鳜鱼，我们在他摊位上买到了鳜鱼。这个摊位上两条鳜鱼只剩下一条，卖鱼的不剖，而是给他对面不卖的剖。这条鳜鱼就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后，又放弃的鳜鱼，就是这个鱼贩的。

虽然我弄清了原由，但还是被他们相互帮助的精神所感动，有些人在市场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使同行相克，变成了冤家。而国家倡导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在这小摊贩身上较好地体现出来。

鳜鱼的内脏清理干净后，老林来了。他的摊位上鱼还没有完全摆好，大家就把他围着，抢购自己需要的鱼。老林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人高喊老林称鱼，老林按近及远的顺序称，还没有轮到他。这时，帮我清理好鳜鱼内脏的鱼贩拿着自己的称，走上去，帮助老林。

我离开菜场时意犹未尽，今天不但可以品尝到鳜鱼的美味，还品味到了人际关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