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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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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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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之巅

◎蔡良军

2014年6月16日,母亲、妻子、儿子和我一起乘飞机到山东济南游览大明湖、趵突泉公园,曲阜孔庙和孔府,最后一站是泰山。这条线路是报团旅行,由旅行社推荐的散客拼团游。

儿子在6月上旬刚刚结束高考后,妻子决定趁高考分数还未出炉时带儿子出去游玩,以便释放长期埋头学习的压力。也只有在分数未出之前可以放松地游山玩水,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把所有的压力都抛到九霄云外。

妻子还决定将母亲带上,让她也享受山东之旅。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先在黄梅帮我带儿子,6年后哥哥的女儿出生时就来到黄州。再6年后,弟弟的女儿出生时,就回到黄梅与弟弟一家住在一起,一直到现在。我是2008年举家搬迁到黄州。妻子考虑到母亲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乘坐过飞机,在她辛苦了大半辈子时,要尽儿子和儿媳的孝道,所以请母亲一起旅行。这次是我全家第一次旅行,出行是安排乘飞机去、坐火车回的方式,因为母亲、妻子、儿子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加上飞机跑长途快捷,可以更好地利用时间。所以,妻子给母亲打电话,安排顺便车把她接到黄州来,我们一起出发。

上午的飞机能够准点出发,经过1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济南遥墙国际机场,我们通过舷梯下机,然后乘坐机场巴士到出机场通道。我立即与旅行社安排接机的司机联系上了,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济南城。

中午到达济南,司机将我们送到大明湖公园旁,并与导游接上头。与导游确认了游走的路线和时间后,我们便找饭馆解决中餐的温饱问题。接着浏览了大明湖公园,我们来到大明湖畔不是替乾隆皇帝寻找夏雨荷,而是欣赏济南的市树深深地扎根在大明湖畔,许多高大青翠的柳树在水边舒坦地伸展着枝条,随风摇曳着它那婀娜的身姿,有的垂下轻拂水面,撩起滴滴水珠。公园里的绿荫掩映着小桥流水、飞檐翘瓦的亭台楼阁、幽静舒适的园中小路,总觉得有些风景是雷同的,似曾相识过,只是地名的叫法不同而已。

在大明湖散步了1个小时后,我们原路返回,乘坐三轮麻木车前往趵突泉公园。济南又称泉城,就是因泉得名。我很早就听说过趵突泉是天下第一泉,只有在2003年喷累了休息一次外,其他时间从未停止喷出。趵突泉是公园内的主景,近距离接触趵突泉,聆听三股泉水欢快地喷出的声音,那悦耳的声音如同掌声在欢迎我们光临一样。随后,我们游览了观澜亭、万竹园、李苦禅纪念馆、李清照纪念堂等景点。在景区看到有人赤膊在洗澡,导游告诉我们,济南政府早就明令禁止下泉洗澡,但还是有些人不顾禁令我行我素,影响了泉城形象。

第二天到曲阜拜访了“三孔”,即孔府、孔庙、孔林。孔老夫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中国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他的思想经过两千多年的沉淀,已塑造了整个中国的思想、政治和社会体系,成为整个中国文化的基石。孔子的思想影响了东南亚地区,被许多国家景仰并无偿地应用。1994年孔府、孔庙、孔林被联合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我们用一天的时间以朝圣的心态跟随导游的讲解虔诚地拜访了孔府大门、二门、重光门、大堂、二堂、三堂、前堂楼、后堂楼、五柏抱槐等和孔庙金声玉振坊、棂星门、圣时门、奎文阁、弘道门、十三碑亭、大成殿、杏坛、寝殿、圣迹殿等以及孔林孔子墓、洙水桥等古迹。

傍晚时分,我们赶往泰安,夜宿一家汽车旅店。导游通知我们早餐在另一家酒店吃,因为那家酒店也住有同车的游客。我们此行的早餐费是含在房费内,中晚餐费均是自己临时掏腰包,自己想吃啥就吃啥。

登泰山是我们此行的重点。我们早晨按照导游计划的时间集合,直接从酒店出发步行前往游客中心。在路上,我发现又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因为昨天就换了一些人。拼团游就是这种情况,每天都有新的游客加入团队中,也有刚刚熟悉的面孔离开,旅行社根据散客们的需求进行整合,既满足了游客的要求,也符合旅行社的利益。

来到游客中心广场,我仰望着泰山,视线被浓雾阻挡,泰山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里,只能看见近处低矮的山头被茂密的植被覆盖着。广场上耸立的雕刻着龙型图腾十分醒目,在古代,皇帝身着龙袍,如今这图腾刻上盘龙,这似乎在说明泰山的地位。

泰山是“五岳”之首,被古人视为“直通帝座”的天堂,自秦始皇开始,就成为帝王们告祭的神山,所以形成了“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先后有13位帝王亲登泰山封禅。我们今天就要登顶,虽然我们不是皇帝,但我们内心就住着一个皇帝。我们要祷告上苍,祈福世间。

导游在分发门票时告诉我们,车子先将我们送到山腰的停车场,然后我们上山有两条路通向泰山南天门,一是索道送达,二是迈步攀登。索道票可以临时购买。我们在车上商议着,儿子要求先登山,下山再看体力是否乘坐索道。儿子要用自己的体力和毅力来征服泰山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他在高中紧张的学习阶段的压力释放的方式。所以,我们将泰山作为高考后的旅游之地。

我们下车后迎着浓雾随着人群于9点40分钟开始登山,不久便与“迎天”石坊如约而至,此时的“迎天”两个字浸泡在雾气中。难道今天要在雾里看泰山么,泰山的主旋律难道是雾蒙蒙的么。在我们团队中,有一名儿童与我们一起攀登泰山,他的父母均乘索道而上,他们一家三口均胖。这个小胖子独自背着行囊,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下攀登高峰,小小年纪独立能力就很强,勇气确实可嘉。与我们同行攀登泰山的还有拄着登山杖的老者,爬石阶时缓步走“之”型路。到泰山的游客不是特别多,均是三口之家,多以孩子考试过后出来减压的方式。在没有人潮汹涌的山路上,我们爬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或喝水补充体能,走走歇歇,看着身后远处的游客埋头攀登,再望望山上的游客也坐在台阶上休息,还看到被我丢在后面的游客又超过我,大家相互加油鼓劲。沿途看到零星的下山游客,我们便打听距南天门还有多远,有的告诉我们还有多远的同时,顺便也告诉我们他的膝盖有些痛。同行的游客说,这么长的下山路,这么陡的台阶,肯定会对膝盖有很大的损伤。

越往高处越是浓雾,我们如同进入仙境一般。在攀爬的过程中,偶然抬头一看,就会看到石坊,先是与五大夫树石坊相视,在石坊旁有古松,称为“秦松”。松旁有五松亭和乾隆皇帝御制《咏五大夫松》的摹刻。据说五大夫松是泰山唯一受帝王封赠的植物,相传秦始皇登泰山时遇到大雨,于是躲避在大树底下,他老人家念大树护驾有功,便非常高兴地从爵位库里拎出一个“五大夫”的爵位异常大方地冠给此树。后来,世人将此“五大夫”树说成是五棵树。再后来,该树的荣耀遭到雷雨多次妒忌,彻底被雷雨以孜孜不倦的态度摧毁。直到清雍正朝重修泰山时,才补种了五棵树,至今存世两棵。实际上,泰山的古木太多了,数不胜数,随便指一棵树,随便探研一下,必定能看到它有显赫的身世。

沿途看到很多石刻,历代名士刻字其上,儿子说这是名山大川的特色。我来泰山之前只登过两次高山,分别是在2004年到庐山和2008年到武当山,对石刻也见识不多,所以对山川石刻孤陋寡闻。再往上爬,有一个“对松山”的石坊在迎候我们。这是一块稍平坦的地方,也是方便游客驻足休息的地方。有游客在补充能量。此时是上午10点多钟,泰山生产的浓雾很显然没有消散的念头,能见度依旧不高,但替我们挡住了阳光的探访,使我们能较快地散去身体上多余的热量,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我们劳累的次数,使我们边呼吸着清雾边喘着气息边迈着步子。

越过“对松山”石坊,就开始了泰山最著名的十八盘之行,听说十八盘有“紧十八盘”、“慢十八盘”、“不紧不慢十八盘”之说。儿子总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母亲的体能还可以,她是爬山健将,总是在我和妻子前面领走。我们一鼓作气便见到了“龙门”石坊,我们稍作休整,又继续十八盘之行。

在“昇仙坊“,还认识不了泰山的面目,越过石坊,台阶越来越长山势越来越陡,体能越耗越多感觉越来越累,休息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浓雾一直相伴。

11点半钟,我们来到南天门。抬头就感受到太阳送给我们的热情,这难道是传说中天宫里的南天门么,只有在南天门可以看到太阳的光芒,南天门以下还是在朦胧之中。导游坐在南天门前的石阶上等待着我们登山胜利的消息,两个大胖也在这期盼着与他们的小胖胜利会师,他们都是乘索道而上。索道虽然快捷轻松,却没有爬山的体验,缺少登山的毅力,体会不到这种累并快乐的心情。

阳光下,我回首十八盘的路程,这段山路终于扯开了浓雾的面罩,露出了真容,确实让人惊艳,陡峭的盘山路如天梯一样牢牢地镶嵌崖壁间。也只有俯视,才能看出十八盘的壮观。回望着自己攀登的进程,终于读得懂三个十八盘的意思。原来,从十八盘开始到龙门,此段地势相比还算平缓,我们是快步走,这段路就称为“紧十八盘”。再从“龙门”到“升仙坊”,这一段就陡峭了不少,十分消耗体能,每走几步就必须休息,所以就走得慢多了,此段路程就称为“慢十八盘”。最后是“升仙坊”到南天门,地势更加陡峭,我们走走停停,虽然看着离南天门已经很近了,可是步如灌了铅一样,想快也快不了,只有走走停停地坚持到终点,这段路程称为“不紧不慢十八盘”。

我们穿过南天门,在天门居前匆匆吃了事先在山下准备的中餐,然后继续往上攀登。在天街,太阳终于把列强的紫外线撒了出来,眼睛朝远望就感觉到耀眼。这个时候,山腰上刚刚散去的雾又争先恐后地聚集起来不紧不慢地往山顶飘浮,大部分雾被在山谷被制造成云海,只有几朵云离开云海,继续往上顶攀升。一团薄云将我裹住了,我在太阳底下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顿时感觉到非常清新惬意,脸部和手臂十分湿润凉爽,如同久旱的树叶逢到了甘雨一般。然后,这团薄云瞬间就碎在地上,虽然只让我腾云驾雾几秒钟,但让我感受到进入了舒适的天堂一样,使我有恍然一世的感觉。

泰山的云是个出色的演员,在阳光的配合下,让游客分不清哪个是主角哪个是配角。我感到头顶上的阳光高兴地欢迎我们光临,但云一会儿散去,一会儿又升起,还从天街一直跟着我们到“升中坊”,表演出或浓或淡的雾气来,让我们忍不住地常常回头欣赏,以提高它们的回头率。在我们前面,阳光明媚,岱顶的各种建筑尽在眼里,在等待我们仔细去参观。

我们边走边欣赏摩崖石刻,有彭真题写的“登高望远”等,我们再路过泰山五岳真形之图”碑石、“望吴圣迹“、”鲁班洞“,穿过西神门和碧霞祠后,母亲和妻子在通往玉皇顶的叉口等,我和儿子先直行登上“瞻鲁台”。“瞻鲁台”是一个甚大的平台上,不是泰山的顶峰,在日观峰南侧,平台上刻“瞻鲁台”三大字,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在此可远瞻鲁国。而我身处泰山顶,倚着护栏向下极目远眺,只能看到茫茫的浓雾,泰山脚下的鲁国隐身于浓雾里,只有泰山凉爽的山风不停地拂拭我的鼻尖。这些浓雾让泰山显得非常低调,让我找不到参照物来衡量其气势雄伟磅礴,只能感受到山高人为峰的乐趣。

“瞻鲁台”不是泰山的最高峰,我站在“瞻鲁台”需仰望玉皇顶,不远处的玉皇顶是我们今天最后的一个攀登目标。我和儿子从“瞻鲁台”返回,与母亲和妻子会师后,向玉皇顶进军。

玉皇顶雄居泰山第一高峰的地位谁也无法撼动,海拔1545米。快到玉皇顶时,有一块巨大的石碑,在满山石刻中,这是最特殊的现象,居然无字。是武则天把她的无字碑立在泰山顶么,还是哪位帝王留下的杰作,这块无字碑无从考证。无字碑两旁均有小石碑,均刻有碑文。在右边的碑文刻着“莽荡天风万里吹,玉及金枪至今疑,袖携五色如椽笔,来补秦王无字碑”,落款为“观无字碑一绝 大名张铨书”。据考,张铨(1577~1621)是明末时期的文官。从石刻的内容看,张铨十分赞成无字碑是秦始皇所立。我和儿子面对这个无字碑,讨论了好半天,没有合理的结论,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帝王立了这个碑忘了告诉史官,还是史官故意忘记了记录,才留下了这个无解之迷的无字碑。左边的刻着“夙兴观日出,星月在中天。飞雾岭头急,稠云海上旋。晨曦光晦若,东阅石巍然。摩抚碑无字,回思汉武年。”落款为“一九六一年夏登泰山观日未遂 郭沫若”。从碑文内容看,这是郭沫若先生登泰山观日未遂时所题。我们此行也未观日出,主要是没有这项计划。从今天的天气看,泰山顶上的太阳有些羞涩,让雾长期陪伴泰山,所以,我们今天虽然“会当凌绝顶”了,但无法“一览众山小”。

顶峰上建有玉皇庙,为泰山地势最高的建造物,由山门、玉皇殿、迎旭亭、望河亭和东西禅房组成。我看到玉皇庙的后勤工作人员在晒棉大衣,当时有些奇怪,我们都是穿短袖,但想起高处不胜寒时,泰山早晚在山风的吹拂下,温度肯定很低,用棉大衣御寒是正常之举。我们因为上山不停要补水,随身带的热水瓶空了,冷水瓶早就和我们一样喊渴了。妻子不喜欢喝凉水,我便到玉皇庙后院去寻找,希望能找到开水。在后院的宿舍里,找到了一个老者,他应该是负责玉皇庙的后勤工作。听说我的来意后,他立即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开水瓶,十分爽快地让我自己倒。我立即将自己的热水瓶灌满,然后向他道谢,他很客气地回应我。我很清楚,泰山绝顶上的水来之不易,老者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我的请求,他本身就是玉皇庙里一尊活菩萨。

下午2点钟,我们告别了玉皇庙,开始返程,然后乘坐索道穿破浓雾下山。我们今天还有一个长途旅行,旅行社安排车将我们送往泰安火车站,我们晚上在卧铺上睡觉,第二天天亮就到达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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