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的雨中穿行

◎蔡良军

小雨、中雨、大雨……这是我来西安不停地欣赏到的雨中变奏曲。原计划是在西安的历史中行走，现在只能在西安的雨中穿行。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自公元前1057年至公元904年，先后在这里建都的有西周、秦、西汉、新、东汉（献帝初）、西晋（愍mǐn帝）、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13个王朝，历时长达1140年之久。西安曾长期是古代中国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十三朝的历史堆积如山，不朽的时间将史事打磨得光亮夺目。在如今的新时代里，历经了几千年的沧桑巨变，西安可以改变城市的容颜，但改变不了自己历史的地位。由于这场放荡不羁的秋雨同行，搅乱了我行走的步子，使我放慢了节奏，让参观古都的计划不断地瘦身。

9月26日上午，我们坐上的士，冒雨赶往大雁塔。

的士司机将我们送到大雁塔旁边，我们刚下车就有路边编外导游跟上来，游说我们上他们的游车，可以把大雁塔的景区全部参观完，如果单靠步行时间不够又不方便，每人只收费10元，还可以沿途听讲解。

经不住编外导游的游说，我们乘坐上了他们的游车。实际上是一辆私家车，司机是年青的小伙子，他还是我们此行的导游。

小伙子载着我们先绕过大雁塔，他一边沿着大唐不夜城的中央雕塑景观带行驶，就让我们的目光透过车窗，穿过雨幕，回到了盛唐时代。他结合大唐佛文化主题雕塑、大唐群英谱主题雕塑、贞观之治主题雕塑、《武后行从》主题雕塑、开元盛世主题雕塑，把大唐的一件件往事信手拈来，然后细细地讲解我们听，仿佛他就是当时的亲历者。

在开元广场，他停车让我们拍照。只见高高耸立的玄宗塑像气度非凡，造型豪放飘逸，原来帝王范儿就是这个样子。玄宗站立在树立的巨大圆形龙壁之前，这是开元广场的制高点和视觉中心。雕塑基座层层递进，体现雄伟壮观、奢华富丽的大唐气派。第二层是玄宗的大臣及番邦使节举杯畅饮，把酒言欢的场景。第三层一群音乐人手持各种乐器，尽情演奏的时刻。玄宗是戏曲的鼻祖，在国家鼎盛且四海臣服时期，享受一下生活也无非议，但他贪图了，没有居安思危，导致安禄山和史思明红了眼黑了心，举兵叛变，使富裕的盛唐开始踏上了落败之路。再加上后来的黄巢先生领着一帮社会青年不拒千里怒气冲冲地来到长安，先打了唐朝几耳光后，再焚烧了长安的宫殿，兑现了他那霸气侧漏的豪言：“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些人让唐朝的颜面失色，最后使那些鬼混唐朝的人很奢望地想梦回唐朝。历史是一面镜子，这个雕塑群似乎在沉重地警告我们不要忘记历史，贪图安逸不能开始，励精图治没有终点。

在曲江池公园内，路过秦二世陵遗址，小伙子建议我们不要去参观，这个有名的败家子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基本上是很少人去关注这座陵墓。车子从秦二世陵前快速地划过，让我瞬间从唐朝返回到秦代，又从秦代即时穿越到唐朝。从秦代到唐朝1100余年的光阴我只用一眨眼工夫就成功跨越，这要感谢西安厚重的历史给予了我这样的机会。在西安行走，每一个脚印都留在遗址上，滚滚的车轮无法摆脱历史的气息，只有沉浸在历史文化中，才能更好地审视现实生活。

参观完曲江池公园后，小伙子在车上商议让我们去逛一下玉器店，让他弥补一点油费。我觉得他带我们跑这么长时间，收费也很便宜，就同意他的需求。然后再把我们送到大雁塔侧门，这单生意就宣告完成。

撑着雨伞，来到大雁塔正门，每人花50元购得门票才知道大雁塔位于大慈恩寺内。而大慈恩寺是唐朝皇家佛寺，在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太子李治为追念母亲长孙皇后建造了大慈恩寺。唐代高僧玄奘曾在这里当领导，寺内的大雁塔是他为保存由天竺经丝绸之路带回都城的经卷佛像主持修建的，所以大慈恩寺在中国佛教史上具有十分突出的地位。听说大雁塔最初五层，后加盖至九层，再后来层数又数次变更，大雁塔固定到现在的七层。不管是当时的五层还是九层，均是当时的长安城最高建筑，站在塔顶可以阅尽长安风光。皇家的佛寺引得唐朝新中进士在大雁塔内题名，象征由此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以至于后世以“雁塔题名”代称进士及第。在雁塔题名的人当中，最出名的当属白居易，他27岁及第，在雁塔写下了“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诗句，并将名字写得最下，以示谦虚。如今的西安高楼林立，将大雁塔淹没。有报道称大雁塔在不断地倾斜，但从1997年就停止了倾斜，并慢慢改斜归正。大雁塔这种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佛教地位以及神秘的力量引发了我们登塔探究的浓厚兴趣，每人又花30元钱登塔。买票前，工作人员告诉我，塔内正在维修，只能登到三层。我没有犹豫，出来逛就得掏腰包，然后买票登塔。

走进大雁塔，一层在雨天有些昏暗，白炽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来。我们没有找到及第题名的地方，然后就直接上塔。二层有些通道就被挡板阻隔，工人们正在粉刷墙壁，很浓的油漆味扑鼻而来。再往上登塔，每层均有工人施工。每层塔内存放文物展品，有舍利子、唐砖、风铎等。站在高层，向外眺望，大雁塔的周围是长安的风貌，均为古朴的建筑，这是大慈恩寺的建筑群，被绿荫掩映着。远处是西安的风景，这是时代发展的轨迹，都是高楼大厦林立，沐浴在季节馈赠的烟雨中。大雁塔三面均有笔直的街道，使大雁塔形成一个巨型转盘，更好突出了大雁塔是历史文化的汇聚地，向人们彰显它久盛不衰的辉煌。不管是西安人还是外地游客绕行大雁塔时，均需与历史进行一次对视，让自己的内心永远铭记西安在中国历史中的分量，同时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中国历史的文化魅力。

2017/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