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领悟

◎蔡良军

在我家，一年365天当中，辣椒是每餐必不可少的，将其作为配菜，即可以调味，又可以增色，使菜品上档次。

妻子做菜不是每个菜都放辣椒，因为全家人都不喜欢食很辣的食物，但辣椒中维生素C的含量在蔬菜中居第一位，又不能偏食，所以每餐只在一个菜中放有辣椒，而是红辣椒和青辣椒一起放。

反季节的辣椒普遍不辣，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在夏季应时令而生的辣椒则偏辣。我一般都是买农家种的菜，在夏季就不会访问大棚里面的辣椒。每次买辣椒前，我均要问一下菜农：辣椒辣不辣？菜农回答不辣时，我便小心地下单购买，如果回答辣时就选择下一个摊位。回家做成菜后，吃起来确实不辣，还感到有些甜味，下次便直奔他的摊位，放心地购买。

这位菜农不是每天都来菜场卖菜，所以也就不能经常买到他的辣椒，我就需要在菜场寻找新的可口辣椒。我知道小小的朝天椒奇辣无比，细长的辣椒也很辣，肉厚个头大的辣椒就成了我的首选。

星期六大早，我在菜场搜寻着目标，发现有一个婆婆的辣椒符合我的标准，且非常新鲜。

我便问：辣椒辣不辣？

婆婆回答：不辣。

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又可以找到不辣的辣椒了。

接着，婆婆看到我没有立即下手挑选，又非常自然地说：辣椒稍微有一点点辣，因为它叫辣椒。

我听后也很乐意，微辣的辣椒我可以接受。便选了一些红辣椒和一些嫩嫩的青辣椒，计划在这个双休日吃完。

妻子做菜时，被辣椒呛得直打喷嚏。我们吃起来，火辣辣的感觉，不停地张着嘴探着舌头吸着凉气，任由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滴。

在满头的大汗中，我领悟了卖菜婆婆说的话。婆婆的话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没有一点破绽，不管是食辣的人，还是不食辣的人都愿意买她的辣椒。

顾客在问辣椒辣不辣时，她不晓得顾客喜不喜欢食辣，她必须要用双关语来回答。如果回答辣时，就把不喜欢食辣的顾客回绝了。如果回答不辣时，喜欢食辣的顾客就会放弃。在这种情况下，她回答不辣，就先满足了不喜欢食辣的人的要求。然后再就进一步声明辣椒有一点点辣，这样即可满足食辣和不食辣的人的要求。对于不喜欢食辣的人，微辣是可以接受。至于回去吃时感觉到很辣，那是各人食辣的程度不同。当然，特喜好辣的人，就会买朝天椒，那种辣对于他们来说才叫过瘾。

其他菜农在我询问辣椒辣不辣时，他们均有停顿，因为在我的犹豫不决之间，他们改了口，给出了两个极端的答案：不辣，或者辣。我就能很明确地找到自己的需求，不辣的我就会选择，辣的就直接走人奔下个目标。

虽然我下次不会再买这位婆婆的辣椒，但认为她是菜场中的高人，她用最简洁的“外交辞令”同时回答了两类人群。

2017/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