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蔡良军

儿子像一只候鸟一样，衔着他的暑假，来到我打工的古城黄州。

儿子在家乡读书，妻子在家照料儿子，我每个周末在家与单位之间往返穿梭。黄州距家有三百多里路，本来薪水不高的我十分心疼自己的储蓄水位下降，每个月要花三百多元钱，但三百块钱可以等换四次合家团圆的机会，所以我也很爽快地给公共汽车司机拨款，因为亲情价更高。

今年的暑假，儿子酷爱乒乓球，所以就到乒乓球馆训练乒乓球。我的八小时之外，便与他们手牵手一起逛街、散步，有说有笑，温馨、幸福溢满心怀，心情十分舒畅，精神倍增，即使在加班，有妻子在身边照料生活，就无牵挂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往日的孤独和寂寞远遁。

然而，舒适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暑假结束了，儿子要回家上学，我们又要面临着离别。我舍不得妻子和儿子离开身边，妻子也不忍离别，我相拥着她时，她默不作声，却使劲地掐我，将离别之愁轻轻地泄了出来，我对她说，想念的时候，我们煲电话粥吧。

这次回家是搭顺便车，在确定启程的日期后，儿子和妻子再三要求我一同回去，我认为当天回去是星期五，工作忙抽不开身一起回去，星期天又挤车来。儿子要我回去肯定就是陪他练球，妻子要我回去肯定就是需要我一起打扫家里的卫生，有两个月不在家，卫生十分难做。我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告诉他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合已是家常便饭了，而且事没有做完不能提前回去，加上车也坐不下我。

我们都在收拾东西，妻子再没有要求我一同回去，她理解我。而儿子还是强烈要求我一同回去，当听说车来了，又坐不下时，他没有收拾行李，而是独自抽泣起来，妻子也在一旁擦着眼睛。

顿时，我心里震撼了，终于明白了妻子和儿子要我一同回去的意义，以往我是从家里与他们道别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而这次却是我送他们，他们不愿全家被伤感的离愁所笼罩着，就选择原来的方式离别，我却误懂了他们的意思。我觉得这个假期里，儿子长大了。

送妻子和儿子上车后，目送他们远去，我的眼睛模糊了。

2006．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