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良军
很早就有到江边逛逛的想法,适逢这个双休日没有回家,活儿也很快干完了,就决定把星期六下午的时间放在江滩上流淌。目的是看一看江边的风景,拍些图片。
我四点多钟从宿舍出发,带上照相机,坐上5路公汽。我一般个人出门时只搭公汽,不打的,因为打的就使车成了个人的专车,那太霸道了,我不能这样做人。而坐公汽是与大众共同享用,还可以给老弱对象让座,顺便影响一下这些被股票和基金气息所固化的群体。
5路车到了终点站,就在江边停下。我下了车,走上江堤,沿着小径往堤内走。三月的太阳褪出了春寒那层面纱,露出醉人的笑脸,使风也柔和了许多,路边的小草哇、油菜花啦,这些受大自然雨露滋润的生命像喝醉了酒一样,与微风一起慢慢地摇曳,陶醉在阳光中。一只小蜜蜂在油菜花丛中舞动着它那美丽的翅膀,这个可爱的小精灵正抓紧机会忙碌地为油菜花授粉。
再往前走,撇下一群建筑物,视野马上宽阔起来。眼前的长江瘦骨嶙峋,江水沉默着,裸露出大面积的江滩,有许多人在江滩上嬉戏玩耍。踢球的、放风筝的、散步的、聊天的、坐着的、奔跑的、喊叫的,都有,非常热闹。原来江滩把自己扮成人们休闲的地方。我记得夏天的长江,江水丰腴,从宽广的江面上浩浩荡荡地奔腾向东方,那汹涌澎湃的气势才让人觉得长江之躯之壮。如今,在这条黄金水道里看到一些运输船只在窄窄的航道里喘着粗气,小心亦亦地路过。
我走到江滩上,踩着松软的细沙,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这里的沙非常细,细得以为是泥土,蹲下去,捧起来仔细端详,发现这些沙子再也不能细腻了,再细腻的话就成了灰尘。在微风中它已成了微小的颗粒状的灰尘,随风飞翔,堆积成一个又一个非常光滑的微型沙丘。沙子在阳光下点点生光,可能有金子吧,否则人们就不会相信沙里淘金呀。不过,这时的人们都在尽情地休闲,这里根本就没有金子,而这细微的亮是沙子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这些细沙前身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甚至也有巨石,是在上游经受了岁月的洗礼和受到江水的冲刷,数年后,就慢慢形成了沙子,再成了细沙。从石块到细沙的过程,没有人工加工的成份,而是大自然这个作坊里的手笔,既是真品,也是精品。这江滩成了它们的栖息之地,或许江滩只是它们的暂住之地,它们还要随波逐流到大海。但江滩的胸怀是宽广的,送走了一批后再接纳下一批。正因为有了这些沙子才形成了江滩。
我穿过放风筝的人群,舒服地踩着松软的细沙,向江滩的纵深走去,边走边把相机的焦距调到人群,然后定格;再又调到风筝,又定格;调到江水,定格;调到轮船,定格;调到远处的江滩,定格;调到天地交接处,定格、定格、再定格……这无数的笑脸和景致以及2008年3月22日下午的时间一同被我永远地收藏起来。
来到水边,站在一个小沙湾前,望着江水。只见过往船只犁开江水,撩起一波又一波的江浪,温柔地亲吻着沙滩。我伸出手,用手掌轻轻地摩擦着江水,没有捞起“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那种感觉,只感觉到自己仿佛可以一个健步跨过江水,能轻松地跃到彼岸的鄂州市。这时,江面上有一阵浮萍在飘移,它们顺着水流不断地挣扎。游到我面前时,正好有浪在慢慢地划向我面前的小沙湾,流向经过小沙湾改变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并把浮萍轻轻地推散,有的浮萍努力地在沙湾里驻足,有的则继续过得游离的生活,寻找适合生存的地方。
说实话,久居长江边,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到江边逛。有时间没机会,有机会没心情,时间和机会合二为一的时候不多见。我一个人长期在外打拼,如同这浮萍一样,为了生存到处漂泊。如今飘泊到黄州,在这个地方暂时找到了自己立锥之地,在努力地扎根。致身在这些细沙中,我就是其中的一粒,没有与众不同,是最普通的又最容易忽视的那粒,都是经过长期磨砺而成的。一粒沙子湮没在泥土中是看不到的,也是无作为的,只有融入到团队中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所以就有了供人休闲的江滩,这才是最普通的细沙没有被遗忘的原因。感谢有许多细沙与我相伴,使我感觉到了集体的力量。
2008.0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