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一条小街，站在哪里都能看见大街。

大街上车不断人不断，小街上也一样，车把路都挤满了，还不停地有车进来出去。

人就显得渺小和单薄，在小街上和车争着通过，也在人行道上昂首或者低头匆匆来往。

蒙蒙灰色无处不在地弥漫，混沌了天空，也布满和暗淡了目所能及的每一个空间。

小街当然是在灰蒙蒙的遮蔽和掩映里。

有一片塑料纸在一处院墙上面挂着，孤零零挂着，不知道是情愿被风吹去，还是着意要留在墙头，反正哗啦啦摇摆不停。那一段院墙和相连着的一排楼房，倒是停止着、静止着、灰暗着，默默地、一动不动，更无一点生机。

有几个男人是因为冷，抑或平日养成的习惯，都把手插在裤兜里，边走还边唏溜着，让两只胳膊忙乱着，让双肩一耸一耸的。

女人却不同。美好或美丽的旗帜，纵然是在瑟瑟秋风里，也一样抬头挺胸。只是渐行渐远的背影，让一双高跟鞋踩动地面的声音，空旷得近乎残酷和决绝。是小街弃她？还是她弃小街？反正让人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不宽的小街也很短，不用在街口瞭望就能一眼看见尽头横列着的一排房子，没有隐藏，没有朦胧，没有丝毫想象的余地。就像小街的地面上，全让风吹得明明白白，一片纸也不留下。

尽管街的两旁用钢筋水泥堆起的建筑物里，必是有人在活动呢，可你是看不到的，你也不知道人家都在干些什么？

车出了这条街，就融入到那更多的车流里去了。

人离开了小街，倏忽就因为街口两边的房子挡住了双眼，再也看不到了，只知道各奔东西了。

有一群人从一座大楼里出来，挺热烈地谈着什么，突然就无影无踪了。

我好怀疑自己的眼睛，只一瞬间，一切却有了改变，唯余冷冷的风儿一遍遍在小街扫荡，它是要寻找吗？还是要带去什么？一刻也不停歇。

这是深秋还是初冬？

我先是瞅见了什么呢？还是先感受了眼前一条小街和它的两旁，给人呈现的、迎面而来的压抑和清冷和不愿接纳？

大约都是一样的。

我只是不明白，我怎么忽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熟悉的场景，这是哪一年的事情？这是在什么地方也曾看到的啊？

时常，我都会有这样一种体会。

也许哪一年哪一天，我果真就站在一条小街上，看季节变幻？看冬天是如何降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