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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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的粉笔字
下雪了
你将一团雪放置于讲台
它可以捏成雪人
如你，默默寡言的淘气
它是碎了的白，冬的影子
今天显了真身
正如我，铃声一响
就不能姗姗来迟
而具物不同
它耕耘天，而我垦地
如果你想念雪
那就整理好衣襟
和我一起去拨开天空，用小手
折叠这些飞翔的千纸鹤
天幕一层又一层
直至手冷，直至手着了火
地上已是花朵缤纷
可你已经拨到天空的底了
小手仿佛在黑板上写着粉笔字
蘸满了雪花
悖谬的科学课
一进课堂，我像着了魔
面前恍如飞着一群群海鸟
翅膀啪嗒啪嗒，课堂如海面沸腾
努力摆正自己，站立成一只笔直的粉笔
喜欢科学课的孩子大多都长着翅膀
有数不清的复眼，好多触角
有四条腿或者十几个足
他们知道，毛毛虫会披上蝴蝶的彩衣
在花枝上舞蹈
水虿能梦成蜻蜓，飞过绿油油的稻田
知了爬树脱胎换骨，疯叫着夏天
小蝌蚪不超过傍晚就找到了妈妈
山里也从来没有神仙
只住着小草，矮树
和瘦削的鸟
下课后，我时常摸摸自己屁股根部
是否长了尾巴
也不知道自己该逃往哪座山林
或者哪一处洞穴
滚烫的操场
记得一个冬天
我的一根白发掉落在操场的青草皮上
绣花针那么长短
瞬间有扎手心的刺疼
轻轻漫步的阳光是白的
缓缓绕飞的鸟是白的
阳光走过肩膀，飞鸟掠过耳畔
它们那么匆匆
却一根羽毛也没有落下来
而你们小脸是红的，小手掌是红的，小腰板也是红的
还有红色的羽毛，红色的光线
像太阳和火鸟
依偎身旁烘烤我
我骨瘦如柴，身体单薄
渐渐有发烧的感觉
操场的空气也变的滚烫
操场也是课堂，告诉我
人体不是恒温的
教室里的阳光
教学楼前的垂柳和教室一般高
阳光从柳枝上左跳一个，右跳一个
跳大意了，也太得意了
无意间竟一群群跳进教室
课堂里，这么多的阳光
一个大容器也盛不下呀
赶紧的，准备好铅笔盒、衣口袋、书包
把他们统统束装起来
而后全部倾泻在课本上
让那些带颜色的字活起来
让乌鸦找到水还骗过狐狸
让兔子跑过乌龟且撞不上树桩
无论你们煎熬怎样的寒窗
有这满满的阳光
足以够你们好好的成长
透过五指看楼前的垂柳
许多阳光就是从指间溜走的
它们飘过草坪 树林直至千山万水
带来以往的荒芜和苍凉
而今天的阳光却那么暖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