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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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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19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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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却的悲壮之歌

——评“优秀青少年读物”伍剑小说《邬家大巷》

伍剑小说《邬家大巷》于2019年5月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这离武汉沦陷(1938年10月25日)已过去将近八十一年。

据《武汉文史资料》记载,武汉沦陷的第二天,嚣张的日军就将江汉关钟楼的时钟拨快一小时,改为东京时间,称为“新钟”。并强行规定宵禁时间,发现行人当场枪杀。后来宵禁虽然解除,但行路必须携带“安居证”,每经过一道哨卡,必须向日本士兵鞠躬,然后立正听任检查。

不仅如此,日军还无恶不作,对民众进行惨绝人寰的屠杀。设在原大孚银行(现中山大道、南京路交会处武汉图书馆外借部)的汉口宪兵队,经常滥捕滥杀无辜市民和所谓嫌疑犯,这是一座地地道道的杀人魔窟。

请看看原汉口日军特务部长、战犯福山太乙郎战后供词:“在大孚银行硝漒水池内,骨肉化尽的中国人约有一万多”。

日寇还在武汉四周遍设杀人场、埋人坑,仅在汉阳的杀人场就有十多处……

所以,在《邬家大院》的结尾处,作家伍剑意味深长地写道:

“……

这时,一个苍凉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像是父亲,又像是妮娃外婆,又有些像张先生和陈先生的声音。那声音我听得并不清晰,可有几个字好像已经印在我脑子里,‘孩子,不要忘记过去!’

我要回到西大街上去,捧起手中的桃花,捧起我的童年……”

这里,作家向社会强烈地表达了一种警醒——勿忘历史、珍惜和平、砥砺前行!

正像伍剑在本书“后记”中的一段真情告白:“西大街上让人难却的事情很多,每个历史阶段都有。我只想做一名记录者,留给我们的后人。”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作家饱含激情的记录。

一、清贫中的快乐

武汉沦陷前的市民生活,在《邬江大院》整部作品中,份量占得很少。然而作家伍剑通过一个“广角镜头”,把西大街男女老少的生活场景、细节和人物品格等历历在现,呈现在读者面前。

总的来看,当时西大街居民的生活是清贫的。

“我喜欢吃对面妮娃家外婆做的菜。”什么莱呢?“她常在太阳出来前到野地里摘一些像马齿苋一类的野莱,过水后,凉拌着吃。……”

虽然清贫,但他们是善良的。

“每到夏季,每到这个时候,大街上就会出现三三两两,搀着妻子,拖儿带女,拍着竹片,敲打着渔鼓,挨家挨户唱着道情的人。”

而对于这些因遭水灾,背井离乡卖艺乞讨的人们——

“大街上的人们是善良的,他们会从自己仅有的半碗饭中拨出一点,倒在伸过来的碗里”。

这里的人们邻里之间是“平静和谐地相处”,

夏日的傍晚“竹床的摆放多在自家门前,谁也不会越雷池一分……”。

“我们家在西大街是大户人家”但是“父亲是是个和善的人”,知礼数,同情并愿意尽自已的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我”也具备“怜悯”之心。

那么,沦陷前孩子们的生活呢?

作者写道:“夏天的傍晚是孩子们的乐园。”孩子们在一起唱童谣;相互嬉戏打闹。

而这些描写,无疑与沦陷后人们悲惨、惊恐、动乱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而更加凸显出日本占领军的残暴无耻和丧尽无良;也更加激起广大读者对日本战领军惨无人道兽行的同仇敌忾和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怀!

写到这里,我不由想起前苏联时期的一部经典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作家鲍·瓦西里耶夫于60年代发表了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小说发表后,得到了很高的评价,相继被改编成了话剧和歌剧。1972年,导演斯·罗斯托茨基又把它搬上了银幕,并由他和小说原作者鲍·瓦西里耶夫共同编剧。

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是:1942年夏天,瓦斯柯夫准尉带领两个班的女高射机枪手驻扎在一个小车站旁的村子里。车站周围是战略要地,敌机经常来轰炸或骚扰。一天,班长丽达在邻近的树林里发现了空降的德寇。于是,瓦斯柯夫带领一支由丽达、冉妮娅、丽萨、迦尔卡、索妮娅等五个姑娘组成的小分队到林中去搜捕德寇。不幸的是,在与敌人交战中,姑娘们一个个都壮烈牺牲了。

瓦斯柯夫满腔仇恨地直捣德寇在林中的扎营地,他缴了敌人的械,押着四个德国俘虏朝驻地走去。途中,他见到以少校为首的援兵迎面奔来,欣慰地因伤口流血过多而晕倒了。 ……

相信看过这部电影的读者都清楚这部电影想表达什么——战争本来不该是姑娘们的事,姑娘们应该和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但是,可诅咒的法西斯逼着一些柔嫩美丽的姑娘在战争中失去了青春和生命。 影片采用了鲜明对比的表现手法。导演用一组虚幻的彩色画面来表现女机枪手们曾经有过或可能会有的爱情和幸福,又用另一组严峻的黑白画面来表现女战士们现实的战斗生活。

两组画面交替出现,使观众意识到:如果没有法西斯的侵略战争,这些姑娘们的生活该是多么美好,残酷的德寇使她们的生活完全变了样子。影片揭示了战争与人类文明、个人幸福绝不相容。既表现了女主人公们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又歌颂了她们不怕牺牲的爱国主义精神。

同样,作家伍剑的《邬家大院》小说架构中沦陷前后的强烈反差,其艺术和情感的感染力可以说达到了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同样的效果!这种冲击力给了读者以强烈的震憾!

二、枪口下的风骨

伍剑曾获得“‘星云奖’全球华语少儿科幻最佳原创图书奖”,也曾获“冰心儿章文学新作奖”。但他说过:“当今儿童文学全都在写幻想,而我们的孩子不仅需幻想,更需要现实……"。

是的,现实表面上看是和平的繁华盛世。然而世界其实并不太平,一些敌对势力忘我不心不死;一些个别有用心的人,正千方百计想虚无历史,甚至歪曲历史!从这方面来讲,伍剑的这部小说具有以正视听、正视历史、以史为鉴的深远意义!

特别需要提醒读者注意的是——这部小说对于我们的孩子将来是向“奶油小生”、“小鲜肉”发展;还是成长为铮铮铁骨,有血性,心怀祖国,敢于奉献牺牲的英雄儿女?《邬家大院》这部小说已经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因为,在小说《邬家大院》中,作家伍剑慷慨激昂地讴歌了一群在铁蹄下誓死不做亡国奴、不屈不饶、奋勇反抗的优秀的中华儿女,彪柄了顶天立地的炎黄子孙的风骨、脊梁和尊严!

值得一提的是,《邬家大院》中的众多人物,他们一开始并不是英雄,他们也想做个顺民,想苟活于乱世。可是,侵略者会让他们苟活吗?

“有位姓向的女学生在大街上被日本人拖着拽着,那女学生嘴里喊着口号,于是日本人用一根竹片插进女学生嘴里,让她张着嗨也不能说出话来,然后拉到三里坡的野地砍头了……”

“……妮娃的父母为了多赚点钱,梦赶了一会工,天黑才从汉正街坐划子过河,可路过龟山被驻守在龟山碉堡里的日本人用探照灯罩住,于是一阵机枪乱扫,于是妮娃的父母就这样倒在洗马长街上……”

“……陡码头上的李婆婆守寡十几年养大的儿子,在大街上就是闪道慢了些,就被日本兵挑了肚皮……儿子没啦,李婆婆也在房果上吊死了”。

……

那么,对西大街上的人们而言,目睹了那么多血淋淋的左邻右舍生命消逝之后,当他们有机会报仇雪恨的时侯,你说他们的选择会是什么呢?正所谓“伟大的灵魂都不死。总会有人应声而起。”《邬家大院》这部作品深刻揭示了一个个普通的民众怎样由被迫卷入、被迫选择到主动参与反抗日寇的心理基础和行为逻辑。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就这样,善良的人们忍无可忍——

一家人被日本鬼子屠杀,只有自己和侄女侥幸逃生的“映江叔叔”站起来了!

被日本鬼子“把整个村子都放火烧了”的乡下“小姨”站起来了!

儿子媳妇被鬼子机枪扫射惨死的妮娃外婆站起来了!

元妙观后善学堂的陈老师站起来了!

“大舅”一家放下锄头上山扛枪打仗!

在武汉的周边黄安,还有洪湖、沔阳……他们用锄头、镰刀,还有打鸟的铳把日本鬼子打得哇哇叫……

与世无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忠厚老实和善良的“父亲”也站起来了……

伍剑的《邬家大院》这部作品,着力书写了人性与命运,生动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民众不屈不挠、持续反抗侵略的时代全景,带给了读者强烈的震撼感和悲剧感,是作家对于文学之于现实主义精神的一种总体关怀,崇高而悲壮。是对人的尊严和生命价值的深度叩思。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伍剑的《邬江大院》与之前他创作的《外婆》、《西大街》等作品一样,有很高的语言辨识度和鲜明的地域特色。在作家伍剑的作品中,语言风格非常独特清晰,带有浓浓乡土气息。他从方言宝库中提炼、采撷鲜活的富有表现力的语汇进入文学作品,包括俗语、歌谣和民间道情的运用,然而,归根到底,还是他对家乡生活、对市井语言的熟稔,原生态但是又进行了艺术加工的乡土语言培植了作品的血肉。比如酷热夏天,大街小巷的竹床阵;比如清蒸武昌鱼的方法;比如众多的武汉地名沿革的介绍;比如,“该翘辫子的(武汉话:该死的)”“小孩子能吃多打,就是加一双筷子,一只碗”……极富方言气息,又形象、贴切,诸多的人物因而特色鲜明、形神兼备。

在小说结构的安排和情节的渲染上,作家也是独具匠心:

无论是小说中“映江叔叔”、“小姨”和元妙观“张先生”真实身份的悬疑,随着故事的发展抽丝剥茧,最后真像大白;还是妮娃外婆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的悲壮;以及“父亲”

最后在邬江大院与日本兵激烈巷战的智勇双全……

这些,都大大增强了作品的画面感、可读性和真实性。

三、时光中的纪念

在《邬家大院》的结尾部分,作家伍剑写道——岁月的年轮不停向前旋转,碾碎了时光的隧道,支离破碎,好像谁也记不起,好像谁也不愿意记起,我把这些真实的故事讲信我的子孙们,他们反问我:“是真的吗?”

于是,“我”开始寻找:查汉阳府县志记载、上网搜寻无果;后来,重访西大街,结果“西大街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风貌,邬家大巷早已不复存在,……”

而“……父亲的墓地,坟墓早已没有了……”变成了一处公园。但“我”想起了“父亲的模样”;想起了“母亲坐过的那棵桃树”;“又想到妮娃和梅香来”……

所以,在小说“后记”中,作家伍剑情深意长地写道:

“许许多多故事叠加起来,这么多年来让我感动得夜不能寐,也一直难以忘却——西大街上的先辈们——我总想把这些写下来,今天终于如愿了。”

那么我想请问读者们——我们怎样才能做到让《邬家大院》中那些屈死的魂灵和英烈们,以及这部作品的作者伍剑如愿呢?!

答案我想只有一个:

那就是永远不能忘却那一首首伟大而悲壮的民族之歌!

2019•6•13 于武汉市洪山区关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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