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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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梦入洞房
一杯，两杯，婚礼的酒席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我已经喝的失去了知觉，所以来者不拒，见者有份。一杯、两杯，我连一个人的表情也看不清楚，所以我尽管傻呵呵的笑，喝就是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今夜星光灿烂，今夜多云转晴，今夜不醉不归。一杯，两杯，谁都知道我喝得不少，可是大家还是替我高兴，我舌头已经说不成话了，就知道一个称呼“兄弟”，但是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般，大家一起幸福的杯杯见底。一杯，两杯，我听见有人吹海牛皮，有人低声呜咽，有人大吵大嚷，有人笑得豪爽，所有声音嘈杂的在我的耳朵边上滚来滚去。一杯，两杯，我突然感到尿意盎然，踉踉跄跄的冲出宴客厅，我听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唉，高了，高了，真是丢丑啊，”旁边有个红衣女子吃力的扶着我，拐弯抹角的进入了一个房间。我挣扎着自己宽衣解带，畅快凌厉的释放以后，我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躯体，在她半抱半拖下，勉强爬到了床上。
欢声笑语终于不在，喧闹的锣鼓终于沉寂，屋里红烛高烧，壁上彩带流连，我轻轻睁开了双眼，佳人如花佳期似梦，我怎么舍得醉酒？
四目相望，佳人娇羞无限，悄悄闭上了双眼。良辰美景当前，纵千金何易？我轻轻的含住了她的嘴唇，在几分迟疑、几分羞涩中，我们沉醉在拥吻的幸福中。她“嘤咛”的娇柔似乎在鼓励我的唐突，是的，我们什么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也不要回避。玉体横陈，教人加倍怜惜，我毛手毛脚，然而总是无法进入，我仿佛是置身于炙热的岩浆中，遍体滚烫，要把人烧沸，又仿佛置身于食人花巨大的花蕾中，娇柔的叶片不容人抗拒的把我紧紧的包裹起来，要吸入融化整个的我。我浑身大汗淋漓……
我在无尽的憋屈中悻悻然睁开了双眼，真他妈的，好梦总是让尿憋醒，“老大，开…”，我说了一半的话，立刻被清醒过来的惊奇扼住了喉咙。
是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又是那样的陌生。小小的窑洞，低低的窑顶，不同的是粉刷的雪白，有点耀眼。侧过身看，还是那两支立柜，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淡淡的油漆味，红烛高烧，照着暂新的丝绸被褥，在雪白的被子边上，居然还睡着一个女人，我心里“腾”地跳了一下，转过脸去，乌黑的窗门插得严严实实，左边的门框上挂着大红的门帘，上面黄色的“囍”字晃得耀眼。
我怎么会回到这里呢？我好像记得我老早以前，是和爷爷住在这里的啊。那柜子早就被弟弟藏猫猫，坐烂了底子，当做劈柴烧掉了的呀。这个院子，我们整个都卖掉了。怎么会回到这里来呢？难道是在做梦？
我不会傻到咬自己的指头的，我爬过身去，看看这个女的好了。我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慢慢的放在她的肩头，恩，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那么这是真的了。但是，她是谁呢？我爬起身来，光滑的被子从我身上滑落下来，我立刻觉得自己下身凉飕飕的，这才是令人尴尬的事情。他妈的，我不仅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和谁住在一起，而且不知道自己是在裸睡。定一定神，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我认为自己当前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赶快穿上衣服。
我坐起身来，伸出左手去，很顺利的在脚底墙旮旯边摸到了一大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扯过一件来，是丝绸，再扯过一件来，还是丝绸！窑洞不大，但是两支蜡烛的光亮还是很暗淡，我就着灯光，仔细的看了半天，是的，一大堆的女人衣物整整齐齐的叠在上面，那么下面该是我的衣服了？我正准备伸手从下面扯出衣服来看看的时候，她忽然把身子转过来，一只胳膊很熟练地放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一下子茫然失措，该怎么办呢？
“忙了一天了，也不好好睡觉。睡吧”，她的脸是朝下的，声音很温柔，单有点闷声闷气的样子，“我、我，我要撒尿”，“恩”，迷迷糊糊的声音，“那不是有尿盆吗？”那只皮肤白皙而丰满的胳膊缓缓地伸了回去，我看了看，是的，在衣服上边有一个盆。我爬起身来，一脚踩在炕上，有点硌脚，哎呀，居然是炕席，这才是出彩呢！不管它，我先方便了再说，我背过身去，酣畅淋漓的撒了一泡尿，听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结束的声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唉！睡吧，”一只手轻柔的伸过来，摸着我的胳膊，我头脑仿佛是一片空白。我重新回到了被窝，坐在留有体温的被窝里真舒服，我转过头去，看着她略有几分睡眼惺忪的眼睛，“也不怕着凉啊，躺下吧”，这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头发长长的，松松的挽了一个髻，身材凸凹有致，骨肉丰韵。也许我见过太多美女，所以我对她没有什么感觉。
有一支蜡烛灯芯“扑扑”的跳了几下，无助的倒了下来，一股蜡水迅捷的流淌下来，烛泪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灶台上，烛光摇曳了几下，很无奈的熄灭了，灯芯上袅袅的升起了一股青烟，余烬缓缓地走到了尽头。空气中混入了一股烧灼的味道，另一支蜡烛孤独的摇曳了几下，仿佛有几分不安。屋子里面更加黑暗了。
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应该问问她。“我、、、”，“躺下吧，小心着凉。”是的，空气中弥漫着秋风的阴冷，我瑟瑟缩缩的钻进了被窝。那只胳膊很温柔的先伸过来，搁在我的胸脯上，接着是凉凉的一片，搁在我和她之间，再接着是一条腿，很放肆然而很温暖的搭在我的腿上。她的头发松松软软，散落在我们的枕头周围，有一根尽然钻进了我的鼻子，“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忽然清醒过来，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 “抱着我啊，”她仿佛在恳求我，满脸红云的样子。我心肠一软，管它呢，抱就抱吧。伸出手去，先摸着了她光滑的脊背，后来摸着几根带子，我恍然大悟，是肚兜啊。“解掉吧，”她的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胸脯，我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