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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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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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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咀嚼父爱


前不久,一位友人的父亲去世了,同他闲聊时,他自言自语地表述,父亲生前时他没有很好地恪尽孝道而深感愧疚和自责。是啊,父爱如山,这种爱岂能不报答?尤其是对一个同样当上了父亲的男儿,更不能忘记这种伟大无私的父爱。

不知是因为现代生活节奏太快,还是善忘的缘故,我们总是无意间让不在身边的父母感到孤单与寂寞。我想,自己也常常如此。有时父母叫我回家一趟,总是被自己以太忙的理由搪塞掉。父亲只好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从乡下来县城看望我们,而且总是匆匆地来,又是匆匆地走,好像只要见了一下儿子,心里就有幸福感。我知道,父亲匆匆来看我,是因为太想念我;看了我又匆匆地走,那是他看到我忙于工作,担心影响我的工作而增加我的麻烦。

有一次,父亲来县城买农用的种子,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吃完午饭再走。父亲爱喝点小酒,为了弥补很少“常回家看看”的愧疚,我带他到了一个比较高雅的饭店。在点菜时,我点一个他就否一个,仅说喜欢吃青菜罗卜,弄得十分尴尬。我心里知道,父亲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不想让我多花钱。此时,我才有时间去想昔日艰难困苦的日子,还有父亲对我的爱……

七十年代的农村因没有实行分田到户,粮食根本不够吃,家里揭不开锅盖是常事。虽然艰苦,但父亲很有骨气,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总告诫我们要勤劳努力,日后才有出息。孩提时代的我,心中常感觉父亲像一棵大树那样高大威严,又像一座大山那样挺拔。那时,为了贴补家用,父亲带上炒熟的干米粉(一种用大米炒熟后,再磨成粉末状加点盐的米粉),多次到200多公里以外的浮梁县一些山中砍竹子,然后搭上便车回家卖竹子,以此换些钱花。可见父亲为带大我们兄妹七人,吃尽了苦头。父亲后来听到当地人讲,有一种不怕竹子的蛇,常在竹林中穿梭且咬死了人,父亲才打消了再去竹林砍竹卖钱的念头。再后来,农村实行分田到户,父亲为了多创收卖谷子,不仅把自己的责任田种得好好的,还接替了同村外出打工人家的责任田。每当酷暑来临,父亲从不感到畏惧,看到田间成熟的稻子,总是憨厚地笑着:“今年的收成又是好啊!”我下半年的报名费,大多寄托于田里的收成,要是谷子卖得好,不仅够我学费,还能贴补家用呢!

在读高中时,由于学校卫生条件较差,加之自己一心勤奋读书很少顾及个人卫生,我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全身长满了一种“黄疱疮”,一到晚上,此疮发热,奇痒难忍,抓了痛,痛了痒,常令人夜不能寐。当地的医院建议我到条件较好的县医院检药治疗。为了省车费,父亲带着我取直线翻山越岭往50多里的县城赶。路上累了,父亲就背我,走一程歇一程,就这样从清早,一直走到下午3点多才到达县城的中医院。检了药品后,当日返回家里,已是次日凌晨2点多了。那个累啊!难个难受!待我回到家时,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模糊中倒床便睡。可朦胧中,感觉父亲还在为我擦洗全身,并一个一个地撕开“黄疱疮”,逐个洗干净后再涂上药。虽然那撕裂带来的疼痛在身上流转,但我那幼小的心灵里,第一次感受到父亲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惧怕了,而像一股暖流舒畅地流入我的心扉。那段感人的记忆,使我至今难忘。

父亲的艰难与不易,村里有口皆碑。因为父亲言传身教,我懂得了人生需要勤奋与节俭。我在警校读书的日子里,从来不乱花一分钱。那时江西警校的学员,一个月有21元伙食费,我不仅够吃,而且月月有节余,常令同学们感到疑惑。那时我想,只要能餐餐吃饱白米饭,那已是很不错的事了。参加工作那年,父亲在我走上工作岗位的前一晚,专程来到我的床头,叮嘱我要有上进心,待同事、朋友要真诚,还要谦虚谨慎,做好本职工作。是啊,多亏了父亲,这20年来,我就是这样照着他的话去做。虽然仕途平平,但我在派出所工作时,总能得到过许多老百姓的信任与理解,父亲偶尔到派出所,还真看到有人伸大拇指,此时父亲总是笑咪咪的。

每当逢年过节,我和许多警察一样,总是忙于公事,常淡忘在乡间的父母,倒是每回都是父亲从乡间打来电话,问我有时间回家吗?此时我才感到惭愧与不安:我没有“常回家看看”才使父亲如此牵挂!此时我似乎读懂了父亲,那辛劳的一生,那善良的为人,那对子女们深深的疼爱,这是无法用几句华丽文字的话语来表达的。我知道,父亲待子女们的真爱是留于心底,逢年过节无需物质只要精神上能给他一点点安慰就行,此时我才开始慢慢咀嚼如山一样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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