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能拨动华夏民族每一个人敏感神经的词汇。怀乡诗又一直是我国千百年来,一种对故乡思念和眷恋的独特文体情感表达方式。每个朝代由于社会背景、文化氛围、诗人个人经历、性格等因素的影响不同,造成其塑造怀乡诗的创作风格各异,但其所表达情感的内核却是一致的。这种情感冲击包括对故乡的思念、眷恋、热爱,对亲人的牵挂,对往昔生活的回忆等等。
提起怀乡诗,就不得不说李白的《静夜思》,其对唐后历代怀乡作品的发展 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通过意境营造自然中的“明月”这一意象,将清冷的月光与思乡之情紧密关连起来,为后世诗人的创作提供了特定的物象范畴。如唐人白居易的“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宋人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等等。包括当代诗人这类诗词作品中,也常常借助“明月”这一特定的物象来传达情感。如陈东彩老师作品《双调忆江南》:“积愁心下暗思乡。孤月恰当窗”都是同样表现了月与游子之间,或游子与故乡之间的情感物象烘托。通过这种直白而深切的表达,就能引起无数 羁旅他乡的游子情感共鸣。因此这些怀乡诗也就慰藉了一代又一代,孤寂的游子们对亲人的牵挂和对故乡的深切思念之情。
思乡是人类共有的情感,其主题存在着普遍性与永恒性。怀乡诗的产生不仅是因为在古代交通不便,当古人客出羁旅的时候,往往难以随时往返故乡而慰藉情感的需要。即使在当代社会,交通和通讯的发达,在离开故乡后仍然可以与家人保持经常性联系,但它依然保留着情感寄托与情绪宣泄的主要载体功能。在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和高流动性下,人们常常远离家乡,面临着生活的压力和孤独感。怀乡诗为今人提供了一个表达对故乡亲人深深眷恋和怀念的渠道,它能帮助自己释放内心积压的情感宣泄。如邢建建老师的《别情》:“未知离别苦来生,只见春风瘦性情。若问相思何可解,一张机票或能行”。作品的情感表达较为含蓄,不直接说出对故乡亲人的思念而是通过“机票”和“因春风瘦了的性情”等物象、隐喻来传达,让读者自行体会。好在诗人会用诗情填满了对亲人思念而无奈生活空隙的寄托。
当全球化和城市化的进程加速,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量人口从乡村涌入城市,又从三线涌向一线的过程中,人们远离了熟悉的故土和传统的生活方式,这种空间上的分离和生活环境的巨大转变,而使当代怀乡诗的作品风格,更多地转向对家乡过去的文化、传统、亲人等精神层面的追忆和坚守。如陈东彩老师的这首《还乡途中》:“长车直北势如奔,三十年来第几番。隧洞百千穿到尽,豁眸平野即中原”。流露出作者多年来离乡的岁月之长,以及多次归乡亦梦亦真的复杂情感,隧洞的尽头,既有对家乡的深深眷恋,又包含着岁月流逝的感慨和对故乡变化的期待。
虽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其情感也是独特的,但每一首怀乡诗中都包含着一些普遍的人类共同情感和 因而引起的共鸣。同时我们也不要只站在狭隘的乡土概念上去写自己的乡愁,期待故土一直保留离开时的模样,但忘却了社会需要发展,乡人们也需要追求改善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利。其实,即使回头,我们也还原不到以前的样子。诗人只需写好自己的诗,把文字留下一个观察过去时代的窗口,当多年以后扒开这层泥土,自己依然会闻到留给那个时代的一缕怀念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