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场兵的喜悦 ——记一名停飞的学员

昔日，我曾是一只受人青睐的珍稀小鸟，

九天里和白云媲美自己银亮的羽毛；

岂料不测风云猝然折断了我的嫩翅，

手中驾驶杆变成了养场兵的竹帚、铁锹。

        黄昏海边，我失神地望着桅顶的欧群，

心和海一样，潮涨潮落，波涌浪啸；

月下营途，遇见身着赭色皮服的战友，

我急匆匆回头，或疾步拐入路旁的小道。

        斗转星移，回黄转绿，又一个春天来了，

我干涸的心底也鼓荡起温馨的春潮。

啊，生活真好，就像牵着红绳的月老，

使我倾心许身于这机场清洁工的行道。

        飞行日，我们首先撩开机场黎明的罗幔，

排长的清扫车率先奏响迎晨曲的主调。

跟着，十几把金色的拨子弹动紧绷的银弦，

太阳羞涩地露出脸，投来羡慕的目光万道。

        来了！飞机、车队、战友，辚辚萧萧，

指挥员驱车巡视我们铺就的通天大道。

当他连夸三“好”，面带笑容登上指挥塔台，

我们目送战鹰嘶鸣着展翅冲上云霄……

        日偏西，沸腾了一天的机场像大海退潮，

我们又来“沙滩”上收拾零落的“彩螺贝壳”。

归营中，传来战友们的“海风啊海风……”

跑道上，我们轻吟着“夕阳无限好……”

        啊，真正的喜悦是在毕业典礼的日子，

通常，那天我们坐在礼堂后排的一角。

当校长把红彤彤的毕业证书发给战友，

当战友挂着喜泪，回头对我们深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