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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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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野菜

一日三餐,主食必不可少,从来不会因吃久了而产生厌烦。主食之外,不管是蔬菜还是水果,一样东西吃久了总不免厌烦。在我的家乡,一年四时的野菜可以作为调剂,为饮食增添了不少乐趣。

家乡有几句童谣是这样唱的,荠荠菜顶锅盖,姑娘出嫁没有菜,腌下一瓮浆水菜。可见,以前吃荠菜的时候,没有其他的新鲜蔬菜,只有去年的腌菜和窖藏的萝卜、白菜、土豆。每家都用大瓮储存腌菜,连女儿出嫁这种大事都弄不出几个像样的素菜来。

挖荠菜是春天里的一件乐事。花一上午时间找上一把,洗净下面条吃,荠菜漂在面汤上嫩绿嫩绿的,使人食欲大增。过上一段时间,苜蓿也长出嫩芽。掐下的嫩芽,除了可以煮面条吃,还可以蒸成菜疙瘩,伴上葱花就是难得的美味。紫花苜蓿富含植物多糖,在饥荒年代救过很多人命,至今仍是一种重要的作物。

在榆树还没长叶子前,就结出成串的榆钱。每个榆钱里有一颗籽,籽正好位于正中位置,榆钱因形状酷似铜钱而得名。放学后,嘴馋的小伙伴们爬到树上,折根树枝在手里,就像拿着肉串一样大吃起来。树下还有一群不会爬树的望眼欲穿,眼巴巴的直等树上的吃饱后才轮到他们大饱口福。与此同时,香椿抽出了新芽,这在惊蛰之后不久,每年一次,错过就只能等来年了。香椿芽闻起来有椿树独有的臭味,吃起来有苦味,孩子们一般不喜欢吃,却颇受大人们喜爱。椿芽开水淖过,可以凉拌也可以炒蛋,口味俱佳。

初夏,在我过完生日约半个月时间,就到了洋槐花开的时节。白色的槐花可以食用。以前家里西偏房后有几棵洋槐树。在正房朝南的窗户下,放着我的书桌,从窗子里看得见这几棵树。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我总能率先感知。中午时分,搭梯子上到房顶,骑在屋脊上,要摘多少就有多少。挑去叶子抽掉筋,和面做成疙瘩或者菜团子放在锅里蒸。三十分钟后,就可以尽情享受这人间美味了。

秋天里,当高粱刚出穗的时候,高粱秆是最好吃的,糖分丰富,水分也充足。像吃甘蔗一样大嚼即可,不过高粱秆比甘蔗细的多,也没有甘蔗甜,却比甘蔗清香。虽然有点浪费,但是人们还是不会错过这每年一次享受美味的机会。等高粱穗逐渐变得饱满,高粱慢慢低下头,高粱秆就不再好吃了。

秋天种下的油菜,到了冬天地面以上的部分就干枯了,地下的根部却没有停止生长,在冻土层下方吸收水分和营养物质,逐渐变得粗壮。等到大地解冻后,就能挖些油菜根来丰富单调的餐桌。油菜根生吃略带辣味,熟吃有甜味,都很好吃。

小时候,只爱吃甜的,不吃生蒜、青辣椒、香菜,更别说什么苦瓜、鱼腥草、香椿。如今,什么口味的食物都吃,唯独不爱吃甜。这可能与人的经历有关,小时候的生活中只有甜蜜和幸福,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各种苦涩和艰辛,人就变得更能吃苦了。不同的情绪需要相应口味的食物去化解,这大概就是饮食里深藏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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