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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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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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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动物—猫

十年前,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租借的房子里。有一次不到两岁的儿子生病需要住院,临走的时候大家都很烦乱,没有仔细检查窗子是否关严。等到儿子出院回家时,我们发现有老鼠偷偷钻进了家里。它们每天晚上到处乱窜,见什么东西都要啃上两口,搅的人不得安宁。但是,由于家里东西多,可供老鼠藏身的地方也多,始终捉不住它们。于是就借来了邻居家的猫,在家养了两天,虽然它一只老鼠都没有抓住,屋里的老鼠却早就逃的不见了踪影。那会儿,儿子才开始学说话,就整天步履蹒跚地跟在猫屁股后面学猫叫。猫叫一声他就跟着叫一声,搞得猫很无奈,笑得我们暂时忘了忧愁。

关于猫的传说,最著名的要数狸猫换太子了,但我觉得这件事不靠谱。猫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个外来物种,所以十二生肖里没有猫,就不足为奇了。但是,大型猫科动物,像老虎、豹子等,却曾经与人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武松打虎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曾经名不见经传,因为十几年前的瘟疫而举世关注的果子狸属灵猫科而非猫科,经常有人搞混。果子狸最终被证明只是病毒的中间宿主并不是元凶,十年沉冤得雪。

猫善于攀爬,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能头冲下快速从树上跑下来。身体协调性好,从高处掉落过程中能快速从容地调整姿态,落地时能巧妙的进行缓冲,所以不易摔伤,历来有九条命之说。猫虽然来的晚,却很受欢迎,主要是因为猫一见老鼠就往上扑,高超的本领使它成为当之无愧的捕鼠能手,抓住老鼠后吃得连皮毛都不剩。由于老鼠的繁殖能力超强,又喜欢与人生活在一起,不但会糟蹋大量粮食,身上还携带多种致病细菌和病毒,所以人们对老鼠深恶而痛绝。猫的到来正好可以制衡猖獗的老鼠,所以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猫。猫除了抓老鼠外,什么都不需要干,整天躺在热炕上的被窝里头睡大觉,还不时响起均匀的呼噜声,人们说那是在念经。

我家养过两只猫,第一个纯黑,第二个纯白,都很聪明乖巧,抓老鼠也厉害,尤其是那只白猫。猫不仅吃老鼠,也吃小型鸟类。有一次趁我们不注意,白猫偷袭了父亲刚买回来的小鸡,嘴里叼着一只,爪子还抓着一只。父亲大怒,一把抓起猫,就往地上一摔,我们都以为它死定了,结果它只是痛苦的叫了一声,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嘴里始终叼着咬死的小鸡没有松开。可见,猫有九条命的说法确实不假。

那一年秋天,白猫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发出瘆人的怪叫,我还以为它生病了。妈妈告诉我它长大了,想生猫宝宝了。周末我带着它去姑姑家,姑姑家有一只大公猫,通身长着老虎般的条纹,威风极了。它们整个上午都一起在姑姑家的葡萄藤下面的阴凉处玩耍打闹,最后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了。从姑姑家回来后不久,白猫的肚子就一天天鼓起来,吃得也越来越多。我时刻期盼着猫宝宝的到来,猜想着会有几个,都是些什么颜色的。怀孕并没有影响它捉老鼠。厨房里老鼠多,每天晚上都快乐地聚会,热闹非凡。有天晚上,我们出其不意的把白猫放进去,结果自然是白猫大获全胜。当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它吃饱肚子后正在呼呼大睡,身旁还整齐的摆着四只大老鼠。从那以后,厨房成了老鼠的禁地。由于父亲的疏忽,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生宝宝的白猫溜出家门,在一棵花椒树下吃了死老鼠。那天晚上,它痛苦的嚎叫,一声声的戳在了我的心上。我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再聪明的猫都会吃死老鼠,哪怕老鼠的尸体已经发霉且臭不可闻。可能跟人抵制不了毒品的诱惑一样,那种欲望是根植在基因里的。

在我的家乡,人们从来不吃猫肉。我想大概是因为老鼠是肮脏的,而猫吃老鼠,老鼠体内的细菌和病毒对猫来说经过长时间的进化已经完全免疫了,但对人来说有一大部分却是致命的。另外,极少有猫把病毒传染给人的情形,所以猫和人一直相处的很好。人养着猫,猫帮人清除讨厌的老鼠,我想这是人与动物和谐共处的一个典范,值得我们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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