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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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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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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劳动

家乡的山沟里生长着一种灌木,枝上长着长长的尖刺,结出的果实圆溜溜的,与绿豌豆大小相当,我们叫它酸枣。酸枣是野生的,接受光照的时间比较长,成熟时通体呈暗红色,吃起来有点像灰枣,不过有股酸味。每当到了深秋季节,酸枣树的叶子就几乎落光了,树上挂满了果实,远远看去一簇簇星星点点的红色,格外赏心悦目。

有一年秋天,酸枣成熟的时候,我和父亲每天都去沟里打酸枣,因为酸枣核可以卖钱。酸枣一般长在干旱的崖缝里,打酸枣前先在树下的地面上铺上塑料纸,用竹竿打下的酸枣就落在塑料纸上,挑去树枝和叶子就可以装袋了。运气好的话,一天下来能收获十几斤酸枣。拿回家放在石槽里,倒上水浸泡几天。穿上雨鞋在里面踩,果肉就变成糊状,再放在进水桶里来回搅拌,酸枣核被洗干净,用笊篱捞起,放在太阳下晒干。忙活了几十天,期间酸枣变质的味道闻得人经常反胃,最后只卖了十几块钱。我认为得不偿失,父亲却说静静待在家里没有人会给一分钱,有多少算多少。

有几年,父亲养牛,所有的麦秆全部都被牛吃光了。家里没有柴烧,冬日农闲时,我们就全家出动带上中午要吃的干粮去沟里割干草。父亲和母亲负责割,我和姐姐则从沟里往上背。当时我精力旺盛,身轻如燕,背着一捆捆干草快速穿梭于沟里的各条羊肠小道上,也感觉不到累。到了中午,我们用砍下的酸枣枝生堆旺火烤干粮吃,酸枣木质地坚硬非常耐烧,烤出的饼子焦黄酥脆,能大大刺激人的食欲。我们一家人,在冬日的阳光下,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时候我们虽然很穷,但是很快乐。

像我们家一样,村里家庭除了一年中农产品出售的几个时间点上有微薄的收入以外,平时几乎没有进项,能不用钱的地方就尽量自己动手解决。钱要用在穿衣、看病、小孩读书等等不得不花钱的事情上。在吃的方面,地里种了什么就吃什么,吃完饭就有了力气,所以在我们看来力气不能算在成本里面。由于家里人手不够,一般比较麻烦的农活都要调整到周末,这样孩子回家就可以帮忙了。周末和假期里,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帮家里干活,干完活再抽时间学习。

周末的体力劳动正好能有效缓解一周紧张学习所造成的压力。与我们小时候不同,现在的孩子大部分被圈养保护起来,生怕发生一点危险。我们常说,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对待孩子时,却巴不得为他们遮挡所有风雨,为他们安排好一切。这样做,孩子是安全了,但是他们却失去了锻炼和成长的机会。

体力劳动对孩子的成长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体力劳动能使孩子们热爱土地,热爱阳光雨露,热爱大自然,并能体会他人劳作的辛苦,学会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些正是现在的孩子们所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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