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繁忙的公路经过小镇,公路旁边有许多修车铺,有的修电器,有的修水箱、补胎、校车轴。在众多的修车铺中间,开了一家面馆。面馆的老板是外地人,卖的是外地特色的面食。按说在北方卖面食,只要口味好,应该生意不错。可是他们家的店里总是冷冷清清,周围的人也不去光顾,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面难吃,而是因为卫生条件差。
老板整天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胡子拉碴的,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精神。他的媳妇更个是邋遢大王,熟悉情况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卧室里储存尿液的容器几天前就溢出来了,他们俩都懒得去倒一下。
饭馆不远处就是收费站,收费站就在道班的门口。晚上,赶夜路的司机一般在收费站附近做短暂停留,有些给车加水,有些处理一下车辆存在的小毛病。在没有专门的服务区之前,收费站周围的小店就扮演了服务区的角色。在凌晨停下来休息的司机当中,有很多人都饿着肚子,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但是,他们饭馆的门是敲不开的,他们俩睡的正香,谁也不管赚不到钱怎么生活。
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从运输活鸡的大卡车上收鸡蛋。车流量大的时候,车辆排起长队等待收费通行,需要停车几分钟。趁这个空当,他和一群爱贪小便宜的群众就用自创的工具伸进鸡笼层与层之间的空间里收鸡蛋。司机一般都替他人运货,懒得下车跟他们理论,就放任不管。一次下来能得到几十个鸡蛋,比卖面食轻松多了,但是这种好事不是天天都有,不足以支撑日常开销。
有一次,一辆运输哈密瓜的卡车在附近的转弯处侧翻,香甜可口的哈密瓜滚了一地。他得知消息后,拿上家里的麻袋伙同周围村民一起进行哄抢。卡车司机只能在路旁抱头叹息,却阻止不了抢红了眼的群众。他拖着一麻袋哈密瓜回家,整整吃了几十天。最后,警察挨家挨户进行普法宣传,让群众知道哄抢他人财物属于违法行为。他对自己的不当行为矢口否认,对警察的话也不以为然。
大家都记不清楚饭馆有多少天没有开门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几个警察到他们家饭馆来搜查,人们才知道他犯了罪,不过暂时还没有被抓住。
从前来办案的警察口中得知,他加入了一个犯罪团伙,这个团伙一般在附近的山路上出没。由于山里修公路时为了减小坡度,有些地方路基被挖的很低,公路两旁的地面相对于路面就变成了高高的土台,站在土台上面与长途客车的车顶高度相差不大。路过的大客车上坐着许多去省城进货的商人,货物就用绳子固定在客车顶上,这样就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在客车经过的时候,他们用长柄镰刀割断绳子,再用铁钩把货物从车顶拉下来。偷到的货物有专门人员负责销赃。原来他们只在晚上作案,最后屡屡得手,竟然在大白天也开始作案。那段时间,过往车辆不惜绕远路都不敢经过小镇附近的山路了。在一次白天作案的过程中,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被当场抓获。有人把他供了出来。他的结局如何,人们不得而知。
不久以后,他们开面馆的地方又开了一家新面馆。
一个人对自己的放纵一般都是从懒惰开始,之后不断突破层层防线,最终触及做人的底线,以致无法收场。这个过程中最令人迷惑的是所有相邻的两步之间比较起来并无明显差异,所以往往给人一种错觉。直到滑向深渊的最后一刻还难以觉察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为了避免这种不知不觉间的堕落,就需要我们时刻把眼前的自己跟当初那个最好的自己做比较,及时改正错误并不断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