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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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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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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衣

清明节前,给父母打电话得知老家那边突然降温,天空一度还飘起了雪花。降温的时候,杏树、桃树和核桃树正处于花期,娇嫩的花朵经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一夜之间落满了树下的地面。看来,今年又吃不到家里的杏子、桃子和核桃了。

春节过后至清明节,气温逐渐回升却很难稳定下来。所以在我的家乡,父母一般要等到清明以后才给孩子们换季。孩子们脱下穿了将近半年的棉衣棉裤,换上母亲编织的毛衣毛裤,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畅快。对孩子们来说,春天在清明节后才真正到来。母亲把换下的棉衣拆开,包在外层的布洗净晾干,里面的棉花送到弹棉花的铺子里,弹过之后的棉花又恢复了蓬松柔软,布和棉花都要保存起来冬天再用。

小时候,我很听母亲的话,一到农历十月份就穿上厚重的棉衣,整个冬天身上暖烘烘的。只是一旦运动起来,背部容易出汗,吸收了部分汗水的棉衣会更加沉重。静下来的时候,汗水蒸发带走热量,身上又冷飕飕的。加上穿棉衣后整体形态异常臃肿,使慢慢有了爱美之心的我对棉衣的厌恶情绪日益增强。我盼望着有一天敢对母亲说不,然后脱掉笨重的棉衣,在冬天里自由自在的活动。

上了初中后的第一个冬天,我不顾母亲的劝说迟迟不穿棉衣。虽然随着气温的下降,每天早晨上学路上我的两条腿都被冻得不停地发抖,我始终坚信能撑到春天。这是我第一次反抗母亲的权威,必须取得胜利。母亲每天晚上都要问我冷不冷,要不要穿棉衣,我每次都委婉的拒绝。那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尺多厚,我依然倔强的穿着毛衣毛裤去上学。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寒冷的空气透过毛衣的空隙刺激着我的皮肤,犹如无数的针尖刺进身体。我被冻的双腿麻木,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早上送我出门时担心的眼神。她生怕我受到任何伤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我,而我却因为一些幼稚的理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让母亲担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放学回家,母亲早已把我的棉衣暖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穿上暖和的棉衣,我又一次看到了母亲宽慰的笑脸。

如今,母亲不必在为我的穿衣而担心,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我懂得照顾自己和家人。我和妻子经常为了两个儿子的穿衣而操心,生怕他们穿多了热,又怕穿少了冷。孩子们只顾着玩,根本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所以给他们增减衣物完全靠感觉、凭经验。我们有时还要为孩子们穿衣多少而发生争执,不过凭着母子连心的优势,妻子的感觉在大部分情况下要更加准确一些。

适逢清明,忆及母亲给我做的棉衣,我想起了小学音乐课本上的一首歌。“农民伯伯种棉花,工人叔叔忙织布,妈妈缝衣多辛苦,我穿棉衣要爱护。”记得我第一次唱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感激之情,母亲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缝制棉衣的样子使我久久不能忘怀。这些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时光的流逝固然令人感慨,母亲对孩子的爱却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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