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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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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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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

在北方人的饮食结构里,面条作为主食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人们一般在午饭时吃面条。面条的吃法多种多样,可以通过薄厚、宽窄、软硬、长短等方面的不同组合变化出很多花样来。另外,吃面条还讲究有没有汤,汤又可以分为烩汤、煎汤、酸汤、清汤等。干面条有油泼、干拌、杂酱、白皮等多住吃法。在食材单一的年代里,看似普通的面条里凝聚着先辈们的智慧和对多彩生活的向往。

他从小吃母亲做的手擀面长大。他小时候最喜欢站在小板凳上看年轻美丽的母亲在案板上做面条。母亲用柔软光滑的双手反复揉搓雪白的面团,再用擀面杖把面团擀开,直到整个案板上铺着一大张面皮,面皮反复折叠后再用刀切成一根根面条。面条在沸腾的开水里煮上三煎,用笊篱捞起,根据不同吃法,可以直接放在碗里也可以过水后放在案板上晾开。煮面的同时,母亲会在长柄小铁勺里把菜籽油烧的滚烫,泼些油辣椒。不管吃汤面还是干面,油辣椒都是必不可少的调料,为面条增色添香。一碗碗面条里满满的全是母亲的爱,伴随着他成长的每一步。

长大后,他成了一名厨师,在遥远的城市里开了一家面馆。他继承了母亲做面条的技艺,小店里整日顾客盈门,收入可观。他凭借着面馆的收入,养活了一家人,把儿子和女儿送进了高校的大门。二十多年来他每天起早贪黑,做了不知多少碗面条,对做面条早已厌倦。于是,他关闭面馆,回到家乡与母亲住在一起。年老的母亲又开始在每天中午给他做面条吃。看着母亲枯柴一般的双手揉着面团,手指上干裂的口子里黑乎乎的好像永远也洗不干净,和面时一贯节约的母亲来回搓着粘在手上的面,他觉得连同手上的污垢都揉在面团里了。加上母亲味觉退化,做出的面条不是盐淡了就是醋酸了,有时候简直难以下咽。

与人闲聊时,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母亲做面食时恨不得把手上的污垢全部搓到面里去。这些话辗转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母亲伤心之余,咬牙抱怨说,一个四五十岁的儿子,天天还得她伺候着,嫌她做的面条难吃,可是儿子给别人做了几十年面条,她连儿子做的面条什么味道都没有尝过。

听到母亲的话,他无比惭愧。多少年了他对母亲只有索取,从来没有为母亲做过一顿饭。岁月的流逝把年轻能干的母亲变得老态龙钟。本该安度晚年的母亲,仍然为了他们一家而操劳,他却不知感恩,还在背后说母亲不好。他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做面条的场景,小小的厨房里,大铁锅里开水翻腾,大量水蒸气在空中凝结,厨房里宛若仙境,他给母亲讲着自己编的小故事,母亲则温柔的笑着。

那天中午,当母亲回到家里准备做饭时,发现他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做面条。母亲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小厨房,久违了的母慈子孝的场面再次出现。看着母亲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面条,他不知道面条是否符合母亲的口味,也不清楚面条里有没有他掉落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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