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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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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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榨油

每年油菜收获的季节,空中飞舞着一种小虫子,它们喜欢聚集在人的头顶上盘旋。若用手挥舞,它们会很快散开,一会儿功夫又聚集在一起。有一部分落在头发上或者衣服上,它们异常脆弱,用手轻轻抚过便死伤无数,让人不胜烦恼又颇为怜悯。它们的幼虫栖息在油菜上,油菜成熟时它们同步羽化,失去栖息地后飞上天空完成交配并很快死去。

油菜成熟后被整株砍断,粗壮的茎部有一部分留在田里,一根根的直竖着,像陷阱里的剑戟,太阳一晒白的发亮。油亮亮的菜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里面的水分蒸发殆尽,之后装袋保存,大部分用来榨油。

插秧的时候紧接着就到了,水坝里开始放水,水流在田地周围的水渠里日夜流动,田里逐渐灌满了水,到了晚上蛙声一片。大量的秧苗从拥挤不堪的育秧苗圃里移植到田里,有了足够的空间和水分的秧苗日夜不停的生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充满了醉人的绿色,转过一道弯,呈现在眼前的景色大体相似却又各具特色。

在城市居住的孩子对水乡的一切都很好奇。从一根黄瓜藤上,他们能同时看到绿色的花苞,黄色的小花,枯萎的花朵中间挤出一根小黄瓜,还有各个生长阶段的不同大小的黄瓜,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多么的神奇。还有西红柿、茄子、生菜、莴笋等蔬菜和周围的小虫子。孩子们走在田埂上,探险的脚步似乎停不下来,等到回家才发现脖子被晒黑了一圈。

从乡下买回了两百斤油菜籽在第二天送到镇上的榨油坊,排队榨油的队伍已经排了好长。油坊里飘出一股股油香,当然还有呛人的油烟味。等待了四个小时后终于轮到我,看着金黄透亮的油脂缓慢流出来,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一边给孩子讲解植物油压榨的过程,一边铲起温度很高的油渣抛撒开来进行降温。油渣可以当做饲料,也可以用做肥料重新回到田里。

经过两天的忙乎,带回了九大桶菜籽油,足够家里一年做饭所用。记得小时候,每次母亲都要用新榨的油给我们炸油饼,金黄酥脆的油饼令人回味无穷。等到儿子周末回家,我们也炸油饼吃。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要吃好的,自己动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花钱解决问题,不想受累,怕麻烦,同时也错过了过程带给我们的喜悦和启示。我得重新开始关注细节,体验过程,并从中发现隐藏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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