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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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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

如果有人经常看电视剧的话,肯定会发现在宫廷剧里最常见的称呼就是爷。爷一般是对地位比较高的人的敬称,比如皇帝叫万岁爷,太子叫太子爷,县官叫县太爷,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叫老爷。爷原指父亲的父亲,后来就有了尊贵的意思,可见很多人骨子里有给人当长辈的情结。

《西游记》里的孙猴就特别喜欢给妖怪当外公,有时候也当孙爷爷。说自己是别人的爷爷,背后的侮辱涵义不可深究,所以一般妖怪都会极其恼怒,随后展开激战。武打场面深受孩子们喜爱,最后的结局又值得大人们仔细体味,所以一部《西游记》老少皆宜,各人看到的门道却大不相同。

在我的家乡,父亲的亲兄弟加上堂兄弟,按大排行进行排位,比如排行老四,就叫四大,四大的妻子叫四娘。其他属于刘姓同一分支的与父母同辈分的统称大大和娘娘。不属于同一分支的同姓及异姓且与父母同辈分的男性统称叔,对应的女性称姨。舅舅可以叫舅父,姑姑的丈夫称姑父,阿姨的丈夫称姨夫。由此可见,娘舅的地位有时会被提的很高,秦腔《花亭相会》中,主人公高文举自报家门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张家外甥高家子。另外,对比姑父的父和姨夫的夫,可以看出父亲的姐妹要比母亲的姐妹地位高一些。根据血缘关系的亲疏而采用不同的称呼,叫亲了或者叫远了都会被人笑话。

对于不认识的人,按年龄来称呼,宁愿辈分叫高一些,因为这样比较保险。话说有个人迷了路,看到田里有个男人在干活,就上前去问路,由于估计不出对方的年龄就没有称呼,直接问了路。种地的人笑着说,往前走,到了“硬嘴梁”上再问问别人。赶路的人走了半天,才碰到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这次很礼貌的喊了一声叔,问硬嘴梁怎么走,中年人听了以后告诉他,哪有什么硬嘴梁,肯定是问路时不礼貌,人家嫌他嘴硬,想教训一下他罢了。赶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得到了正确指点后继续前行。

称呼有时候还具有社交功能。现在的人与过去不同,不喜欢被人喊老了,所以见了女的叫美女,见了男的叫帅哥,肯定没错。有研究表明,任何两个陌生人只要通过六七个中间人就可以建立联系,看来攀亲戚对于拉进彼此关系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攀亲戚有时候会引起称呼的错乱,根据不同的联系途径得出来的辈分关系可能是矛盾的,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干脆不称呼,俗话叫白搭话。也有人通过故意制造这种矛盾来达到某种目的。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人去找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办事,好不容易打听到大人物在家,就大包小包的去送礼。在门口见到了大人物的父亲在打扫院子,由于他们认识,一贯以兄弟相称,但是又为了表示对大人物的尊重想把大人物的辈分喊高一些,于是他就对大人物的父亲说:“老哥,我叔在屋里头没有?”大人物的父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说:“你叔在屋里呢,老哥先出去转一下。”随后愤然转身离去。把父亲叫哥,把儿子叫叔,这里面不仅是个辈分问题,还暗含着一个尊卑问题。

中国人讲究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对于称呼一直非常重视,称呼也慢慢的成为民族文化的一部分。称呼有时候很死板,有时候很灵活,有时候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却显得有些荒缪。有关称呼的故事讲不完,对一些至关重要的事物的称呼值得我们仔细去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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