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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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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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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她刚刚成年就已经混迹成人社会好几年了。上小学时,父母离异后,她的抚养权归父亲所有。很快,她有了后妈,接着又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大家都没有精力照顾她、关心她。她就像野草一样任意生长,上初中后,经常与不良青年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最后被学校开除。

她的母亲没有像样的谋生手段,只能通过找男朋友来维持正常生活和支付她的抚养费。母亲不想让她受同样的苦,总想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哪怕是待在里面什么都不学也好。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学校的环境相对单纯得多,对她的健康成长有利。她对母亲充满了怨恨,虽然她知道离婚并不是母亲的错。母亲说什么她都不听,如果逼急了,她就跑到父亲那里去,因为父亲从来不管她。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在父母之间来回钻空子,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她没有自己的家,只有父亲家和母亲家。父亲家里没有她的位置,母亲家里有个有钱而俗气的叔叔,见面就给钱。她不需要钱,父母每个月给的零花钱根本用不完。她真正缺少的东西,父母又给不了,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有好几次,母亲把她送进各种职业技术学校,希望她能坚持到毕业,但是她每一次都令母亲失望。母亲管不住她,就把她交给一个办培训学校的校长代管,在学校里她既是学生又是助教。她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弹钢琴,只可惜那位校长只想让她多干活,根本就没有打算真正教她。她虽然幼稚,但是几年下来还是看清楚了那个校长的真面目。结果,师徒反目,她再一次无所事事。

她每晚流连于夜店,白天睡觉,在浑浑噩噩中消耗生命。不过这种生活很快就令她厌烦了,她骨子里是个好孩子,只是成长中缺失了太多的爱。她痛恨自己不争气,才十几岁,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必须过有意义的生活。既然过去学过钢琴,就想办法重新捡起来。

她想起了曾经在培训学校里的一位老师。在那位老师眼里,她只是一个孩子,她在老师那里能感觉到母亲般的关怀。记得有一次,下课后她陪老师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过卖包子的店铺,老师问她平时一个人怎么吃饭。她说,“随便买点儿东西凑合一下,今天我想吃包子,您能给我买个包子吗?”拿着老师买来的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忍着眼泪,大口吃着包子,嘴里喊着好吃。其实,她有钱,不过好长时间没有人给她买东西吃了,她只是想感受一下被人关心呵护的感觉。

她知道那位老师被校长辞退以后,依然在教孩子们弹琴,于是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开了老师温柔的声音。她有基础,年龄又小,重新学起来并不难。她坐在琴房里,优美的旋律从琴弦上传来,缓缓的流入她的心田。阳光透过玻璃照着她清秀的脸庞,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音乐中她获得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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