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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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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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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父亲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我的父亲是一位木匠,时常外出干活,每天晚上不管路途多么遥远,父亲都要骑着自行车回家。在农村里干木匠活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一般都是日出开始工作,晚上天完全变黑就停下来,在干活的人家吃过晚饭才能动身回家。乡村的夜漆黑一片,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父亲只能凭感觉摸黑赶路。

家里的土炕上,我和姐姐的都已经钻进温暖的被窝,任凭母亲怎么哄劝就是不肯乖乖入睡,我们在等父亲回家。母亲做完家务后,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嘴里哼唱着经典的秦腔唱段,时而粗犷时而凄美,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悲凉。我们不时地问母亲,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家,母亲说再等等,别着急,天黑路远的,要比平时晚一些。实际上,母亲比我们更担心,只是故作镇定。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母亲的秦腔声里没有了四平八稳的从容,平添了几分焦急。

姐姐瞌睡多,已经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困意一次次的袭来,我感觉自己有些恍惚。煤油灯的火焰被窗户缝隙里偶尔透进的微风吹得胡乱摆动。母亲用手中的钢针把灯芯向上挑了一截,火苗一瞬间窜的很高,屋里猛然亮堂起来,我的心仿佛也亮堂起来了。夜静极了,连风吹火苗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突然,母亲的身体好像稍微动了一下,手中的活计也停顿了一下。我曾经怀疑母亲的耳朵会动,能搜索极其微弱的响动。过了一会儿,母亲对我说,赶紧睡吧,你爸马上就回来了。我知道母亲是不会听错的,虽然我还没有听到父亲熟悉的咳嗽声。紧接着,村口的狗发出了低沉的吠叫。父亲的咳嗽声越来越近,那是我童年里听到的最幸福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父亲推门而入,手里肯定提着他的工具包,里面有各种木匠必备工具,当然还有给我们买的糖果。父亲轻轻的对母亲说,孩子们都睡着了吧。母亲说,儿子一直等着你,听到你的声音才睡着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父亲笑着说,今天大家都高兴,多喝了点酒。母亲抱怨了几句。

我不清楚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真实。父亲身上的烟草味迅速融入周围的空气中,我似乎还闻到了糖果的香味。只有确定父亲回家,我才能放心的睡觉,连梦里也充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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