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年间,河北藁城倪家庄镇,有村民张达德,以开荒种地为业,娶了个娘子皇氏,人称皇氏娘,那皇氏性格温柔,幼年知书达理,年十八就嫁到了张门,待人御下,调和中馈,很是让丈夫称心如意;弟弟叫张达道,以做生意为业,家属小康,娶了娘子陈氏,姿容俏丽,德性贞静,中规中矩,可是两口子就是没有后。陈氏想要哥哥的儿子为嗣,大伯子达德却极力反对,说外姓人继承家产不合适。陈氏的哥哥内心却恨透了张达德。
有一天晚上,张达道说肚子疼得厉害,跟刀绞似的,没等到天亮,就一命呜呼见了阎王。张家一家子感到达道死的太突然了,村里人也觉摸得奇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门,说没了就没了。村里有几个亲戚就伴来到藁城县衙告了状。
仵作来验尸,验过来验过去,什么也没验出来。张达德没法只好把弟弟埋了。第二天早晨起来,张达德见弟妹陈氏的房门开着,这是怎么回事焉?他喊叫了两声,听不见有人回声,便走到屋里一看,哎吆歪!惊吓的达德倒退了两步,只见弟妹陈氏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有尸无首。张达德顿感头昏眼涨,一口气没接上来,身子一挺倒在地上。皇氏娘听见丈夫叫了一声没有动静,就赶忙跑过来,看到这一血腥场面,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她强打着精神硬是坚挺着出去喊地保,赶紧张罗着到城里报案。
张达道暴死,陈氏被杀,陈氏娘家人说是达德想霸占家业,欺负陈氏。陈氏娘家人陈告于藁城县衙赖知县处,直告张达德欺负女儿,女儿不从,便谋财害命。赖知县拘来张达德到县衙对质,陈氏哥哥带领家人直诉张达德谋财害命,夺取首饰之情。等到赖知县再审邻里,都说此案未必是盗杀。赖知县又问张达德道:“哪有盗杀人而女人不喊叫,内外无一人知觉?这件事与你有关,是你谋财害命,早早招认,免受刑罚。”张达德不能辩白,只喊冤枉。赖知县用长枷收监,张达德受刑不过,只得诬服,虽然案卷已成,而始终没有判决。
张达德坐了大牢,好好的的一个家,叫歹徒害的光剩下皇氏娘娘俩,女儿尚未成年。皇氏娘思前想后,咽不下这口气,她要为丈夫申冤!
适逢包拯按行郡邑,来到藁城,审决狱囚。皇氏娘闻讯后,知道官府包公清正廉明,断案如神。皇氏娘饭也吃不下,一路小跑,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到藁城县衙找包公告状申冤。
一阵喊冤鼓敲过,包拯宣告状皇氏上堂。皇氏娘首先陈述丈夫有冤情。包公复卷再问,皇氏娘所诉与前情无异。包公知其不明,吩咐禁卒散疏,张达德的案件,三五日当追究下落,水落石出。
听说达道媳妇也被人杀了,一下子死了两口子,乡亲们莫不吃惊,一个个胡乱猜疑,龙宝寺主持法青还三番五次打听案件的进展情况,看其神态心平气和,显不出丝毫悲悯哀怜的样子。下来私访的包拯闻听此事,心生疑窦,莫非凶手与他有关?包拯便四处打听而探得法青的来龙去脉。
法青祖籍山东人,横行乡里,不务正业。一次醉了酒,摸进了一家财主的闺房里,想奸淫人家闺女,闺女被惊醒后便喊叫起来。法青怕事情败露,就从腰里拿出刀子把财主家闺女给杀死了,又害怕官府缉拿,就隐姓埋名,四处流浪。他以前练习过武功,就走村串乡,摆个场子打拳卖艺,混口饭吃。
这一天,法青正打的上劲,有顶官轿走了过来,轿子里的大人见他有两下子,模样长得也挺俊吧,就吩咐轿夫落下轿子,大人问法青是哪里人。法青开口说瞎话,说是老家遭了灾,父母老小给大水淹死了,没法生活,就出来逃难。
这官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皇帝宋仁宗下来私访,那么宋仁宗意欲何为呢?原来,宋仁宗本名叫赵祯,儿时随母回东京路过河北藁城县倪家庄,不幸染上重病,遂投宿于倪家庄镇白娄村红门寺,寺里的主持会看病,尤其是望闻问切,更是拿手好戏,人称神医扁鹊再世。赵祯的母亲许愿道:若是给孩子看好病了,就让他长大出家当个僧人。斯时,赵祯母亲失宠于皇帝赵恒,也经常受到正宫娘娘的栽赃陷害,便心灰意冷,想让儿子离开官场这个是非之地,隐逸山林。果然名不虚传,赵祯服着红门寺主持给配的几副中药,时间不长就彻底治愈了。
那时,赵祯正在寺里做俗家弟子,准备进一步受戒。熟料,宋真宗赵恒让儿子赵祯继位(即宋仁宗),于是赵祯做僧人的计划就化作了泡影。可是,许愿就得要还愿,有一说一,这是做人的道德底线,这可不能开玩笑的,那可怎么办?赵祯想了想,只好寻找替僧。可替僧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这件事就成了宋仁宗的一块心病。宋仁宗一有空,就外出寻找自己的替僧,实现还愿的目的。俗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在今天,宋仁宗就发现了自己的所选的中意对象。
这时,宋仁宗见他没有落脚点,就说:“这样吧,我以前许过愿,要进佛门伺候佛祖。你无依无靠,不如给我当个替僧,到红门寺吃斋念佛,就当是我出家,一切由我照料。”
法青眼下生活漂泊不定,饥一顿,饱一顿,睡不好觉,又怕官府拿他治罪,能顶当今皇上的名份出家,到是件好事,就喜出望外满口答应了。他跟着宋仁宗到红门寺去见老方丈,老方丈给他剃了头,起个法名叫法青。
完事后,宋仁宗敕封红门寺为龙宝寺。
法青当和尚,经常偷偷摸摸混出寺院,干些破坏清规戒律的事情。老方丈知道后把他训了一顿,法青不服气,心的话,我是当朝万岁的替僧,愿意干嘛就干嘛,你管不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老方丈被人杀了。法青就领着和尚们报案,说是有贼要偷金佛,害了方丈,县官知道法青是替僧,上有门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便误作成贼寇行凶,就把案子结了。
法青回来当了方丈,更没人敢管他了,他只要没了事就出寺院,在村边上游逛,看见上心的女人就挤眉弄眼。有一天,法青碰见张达道夫妇去红门寺烧香求子,看到达道媳妇姿容俏丽,遂心生邪念。法青与达道套近乎,寻找机会,俩人说了几句话,觉得对心,法青把达道让到后堂里,越说越近乎。张达道为人敦厚,心不设防,是个交朋友的人,就和他结拜成干兄弟,法青比大道大两岁,就当了大哥。
皇氏娘听到了乡亲们的议论,说龙宝寺和尚法青不地道,好几次,就有人发觉,有上寺里面烧香的善女,进去后,没见出来过,人家家人来寺里问询,法青一律回复,烧完香就走了。那世道,战事不断摩擦,处于北宋北疆的河北也未能幸免,敌人侵略过后,便大肆掳掠些钱财,那些年轻有姿色的女人,没有来得及匿藏,一并掳去。那时候,女子失踪家人也是无奈之举,找得到的是命大,找不到了也就不了了之,该想嘛法想嘛法,有的再娶老婆,多年后,前任又回来了,这样的事情在乡村时有发生。
达道夫妇死于非命,法青来吊唁,看不出他一点悲伤的样子,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扬挺脖仰脸,不时地说道:杀达道两口子的凶手,早就跑远了,我看这案件不好破。凶手很可能与他有牵连,要不,他怎么说这案件不好破,不少村民这样议论揣测。
皇氏娘鼓足勇气去县衙向包拯状告法青,包拯接了皇氏娘的状子,思量过来掂量过去,觉得状子写的有条有理,事事相投,就问皇氏娘:“捉奸捉双、捉贼捉脏,你告法青行奸杀人,可有凭证?你弟妹的人头如今落在何处?”皇氏娘被问住了,枉有一肚子的苦水,半句话也倒不出来。包拯抬头看看她,觉得皇氏是个良家妇女,眉头一皱说道:“我觉摸法青有疑点,不过没有人家的证据,谁也不好下结论,我倒有个法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做?”“老爷请讲!”“如果真是和尚法青贪色行凶,你不妨打扮一下去勾引他,看他有什么举动,我派人暗地里保护你,能找到你妯娌的人头也行,能套出凶手的实情更好,只要摸清底细,不管凶手是多大的官,老爷替你拿住他,就地正法!”
皇氏娘一听,脸上烧得火辣辣的,心的话:我三十多岁的人,出身书香门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外人很少说话,一说话,脸色羞红,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包老爷让我戴花擦粉去勾引和尚,多丢人呀!可又一想为了给家人报仇,救出丈夫,豁出脸面,干这一回。
皇氏娘回到家里,按着包公的办法,在屋里好好打扮,把头梳得油油光光的,挽了个元宝纂,脖根上扎上红绒绳,红花绿花戴两朵。鬓角插上白银簪,耳轮上戴上镀金坠儿,滴哩当啷九莲灯,上好的干粉扑满面,喷香的胭脂涂唇红,描描眉,画画眼。皇氏娘打扮好后,往镜子里一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容月貌,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似笑不笑自来笑,一笑脸上俩酒窝。
皇氏娘穿戴整齐,准备了一些供果香纸,到龙宝寺降香去了。走进大殿,先给天王地王十八罗汉一个一个烧纸,再给如来菩萨二十八星宿点上香,把这些忙完,斜着凤眼往上一看,法青正在宝坐上,直勾勾盯着她。
原来,法青正在后殿里,忽听得殿前有人说话 ,法青就进了前殿,定睛观看,是一位美女飘然来到跟前,心里一阵狂喜:哎呦嗬!大殿里来了个仙女。皇氏娘看见主持法青不怀好意色眯眯地盯着她,心里骂道:好你个色秃驴,一看你就不是个好鸟!皇氏娘是个有城府之人,不怒形于色。只见皇氏娘笑靥如花,走上前向法青连忙施礼。
法青上下打量了一番皇氏娘,一阵窃喜,暗忖道:眼前站着一个美貌天仙,这可馋煞俺也。
皇氏娘上前忙施礼,连称老师傅。
法青全神贯注留恋着皇氏娘的美色,皇氏娘 肩腕手腕戴着金镯子,鬓角插着白银簪,一对爱人的眼,两条柳叶眉似弯不弯,就好像月亮出来初一二三,江南的花粉擦满面,苏州的胭脂度唇边。
法青边观看皇氏娘,涎水已流了出来,淫眼挑逗着,上钩下调,嬉笑着。
眼前的皇氏娘,上身穿着对花长,八寸罗裙系在了她的腰间 。
法青看看四下无人走动,便腆着脸上前给这位女施主打佛手。
皇氏娘赶忙上前还礼。法青见状,嘿嘿发笑。连忙走到皇氏娘跟前说:“小娘子是那里人啊?为什么不对初一不对十五来寺里上香?你这到底是为何事呀?”
“一不初一,二不十五”皇氏娘接着说道,“俺是白娄村里的皇氏,烧个平安香,替丈夫消灾免祸。”
皇氏娘面带笑容,抛着媚眼朝法青扫来扫去,把个法青引逗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
“老师傅,俺想抽个签,看看吉凶,不知师傅肯不肯给俺拆解?”
“怎么不肯?先说说你家里有什么人。”
“一个丈夫,和一个不懂事的小闺女。”
“丈夫是干嘛的?”
“做买卖的,常年不在家,想起来,做女人真难,孤零零的守着空房,有苦对着谁说呢?”皇氏娘佯装可怜的样子说道。
“别急,随我到后堂,给你解答”。
一进后堂,法青就等不及了,就拉皇氏娘,皇氏娘连忙躲开说:“慢来,我还有一件事,请你替我办好了才行。”
“什么事?”“我家邻居陈氏被人杀了,到今天也找不到凶手,官府说我丈夫杀的,把他关起来了,说是找到陈氏的人头,才放我丈夫出来。找不到人头,就把他杀了,你说冤枉不冤枉?”“这个?没了丈夫有我在,小娘子不要着急嘛!天地下的男人多的是,要不嫌和尚我长得丑,我情愿和你做长久夫妻。”
“不行!没有了丈夫,人们会说闲话,俺就不敢到寺里来了,有丈夫在,我说来上香,咱们还能亲近。你肯帮俺这个忙,俺才能帮你的忙。”
法青被皇氏娘引逗得晕晕乎乎,说道:“我是当今万岁的替僧,就是我杀人了,谁敢把我怎么样?小娘子先给和尚我亲近亲近,我马上叫你见到陈氏的人头。”
皇氏娘抿嘴一笑,坐到法青跟前,挨着肩擦着膀,大腿压到他的大腿上,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粉脸贴在他的脸上,身子扭过来晃过去,晃得法青心里热乎乎的,往皇氏娘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我的心肝宝贝呀,小美人呀!你对我一片真心的,我也对你没有假呀,好好好,你叫我今天解了馋,我叫你把人头见一见。”
皇氏娘一听他真的有人头,很怕他后悔,小手在他的脸上一划拉:“师傅救了俺丈夫,俺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大恩大德。”
法青大踏步地跑到内室,把人头提出来:“看看,这是不是你邻居陈氏的人头?”
皇氏娘一见妯娌的人头,失声痛哭起来,她抱上人头就要跑。法青急忙截住,夺下人头,问:“你上哪儿?”
“救我丈夫出大牢。”
“慢走!我让你看看人头,可没叫你拿走,人头你也见了,来吧。”
“可不能立时就来,俺也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白天的,寺里这么多和尚,一个个眼馋的跟猫似的,如果有人看出来,这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法青一想,觉摸的有道理,就在法青愣神的时候,皇氏娘已经扭扭捏捏来到寺外,回头对法青莞尔一笑,轻声细语道:“忍耐会儿吧,晚上我准来,记着,敲门三声为号。”
此时的皇氏娘早已义愤填膺,她急急忙忙回到家里,洗了脸,换了衣服,一溜小跑进了城,找到包大人,说弟妹的人头在红门寺的内宅里藏着。包拯听后,马上派王朝马汉带领众衙役,包围住了龙宝寺,要捉拿凶手归案。
法青焦灼地等着皇氏娘,心里油煎一样,忽听的梆梆梆三声敲门声,他颠颠地跑过去,想跟皇氏娘捉迷藏,调调情。法青把红色门寺大门一开,就把身子往前一扑,嘴里叫到:“乖乖儿,你可来了,叫我等得好苦呀!可把我想死了!”
说完,法青就把眼前的黑股影往怀里一抱,我的妈!不对呀!怎么跟前是明晃晃的刀?法青感觉不妙,扭头就跑,王朝一个扫堂腿,把法青弄了个狗啃屎,马汉上来拿绳子捆绑住法青,二人跟头踉跄把法青拽到大堂。法青到这会儿还仗着宋仁宗发威,见了包公,挺着胸,抬着头问:“为什么拿我?我一个出家的和尚,犯了什么罪?皇上怪罪下来,恐怕你这顶乌纱帽也戴不长。”
包拯把惊堂木一拍,怒喝道:“大胆刁徒!你仗着皇上,行奸杀人,还敢抵赖?快把陈氏的人头交出来!慢招一步,左右给我伺候。”
王朝马汉听见传呼,一下子围上来,把法青摁到地上,把狗头铡搬上大堂,衙役们拿板子抡皮鞭,光等包公一声令下,大家伙一齐下手动刑。
法青看这阵势,早吓得酥了骨,包拯上可打君下可打臣,皇上也得让他三分,到这份上了法青也没了辙,就都招了。
张大道两口子正是法青杀害的,第一次,张大道约法青来家里叙话,法青见到陈氏心里就扑腾腾一阵乱跳,仔细看:我的天,长得这么好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女人,这不是仙女下凡到他家吗?大道好福气,让这葱皮一般的嫩、天仙一般的小娘子陪伴我一夜,死了也不冤枉!
法青回到寺里就打起了主意。张大道又来喝茶聊天,就往杯子里下了毒药,张大道回到家里就暴死了。
干弟弟死了,法青来吊孝。他回龙宝寺的时候,陈氏心想:干哥哥来吊孝,不能冷了人家,就送他走出门口,还蛮有情味地看了法青一眼。
法青本来就不怀好意,见到陈氏主动送他到大门口,还情深意重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把他的魂儿勾飞了,美的他只抓脖儿梗,以为陈氏对他有意,回到红门寺,坐不稳,歇不下,光想着天黑,满脑子想着陈氏娇好的模样。
眼睁睁地熬到二更天,法青脱了袈裟,穿上黑衣服,带着一把刀子,窜到村里,什么哥们义气,此时早就不顾了。法青蹑手蹑脚来到张达道家门口,推推街门插着,便一个鹞子翻身越墙而过,到了陈氏房前,屋里还点着灯,手指尖蘸口唾沫,往窗纸一捅,捅了个窟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一瞧,陈氏坐在炕上,独自落泪。
灯下看美人,越发显得迷人,法青长吸了一口气,轻轻拍拍窗户,叫陈氏开门。半夜叫门,陈氏吓得一哆嗦,听听声音是和尚法青,知道没安好心,不肯开门。法青迫不及待,从腰里抽出了尖刀,几下就拨开了门栓,然后把刀藏在了背后,闯进屋里。
陈氏见他闯进来,脸色一下子变了,气乎乎地说:“你要干什么?”
法青笑了笑说:“弟妹心里清楚,何必还扭扭捏捏?弟妹肯送我大门外,送个媚眼叫我来,我要是违了弟妹的好意,我心里实在不忍。”
陈氏说:“你一个出家人,和达道又是干弟兄,我就是你弟妹,你不该想出这猪狗不如的念头,你赶快走开,要不我就喊人了!”
法青进屋时还满心高兴,指望着今夜成了好事。听了陈氏这么一说,心凉了,那股子美劲此刻已跑的一干二净。他嗖地抽出刀子,明晃晃横道陈氏的鼻子底下,说:“敢哼一下。我就叫你人头落地!今天晚上痛痛快快答应我还算罢了。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杀死你!”
陈氏想跑,被他堵住门口,没办法就指点着他骂开了,骂的法青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扔下刀子,双手抱住了陈氏,拉拉拽拽按到了炕上…… ……
可怜陈氏一介女流,怎抵得住豺狼侵袭?挣,又挣不脱,又不甘心被他糟蹋,急得没法,找了个空子使劲咬了一口,疼的法青猛一哆嗦,陈氏趁势要跑。法青一见就急了,抓起刀子,向陈氏的脊梁上一刀扎去,尖刀从他后背穿到前心,陈氏张张嘴,哇!吐出一口血,一头栽到炕上,登时毙命。
陈氏死不瞑目,两眼瞪着极大,法青喘了两口气,也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灯影里,法青越看越着迷,咬咬牙绷綳嘴,咔嚓一刀,把陈氏的脑袋给割下来了,撕下她的裙子包住,往肩上一背,回到了红门寺。
法青回来后,打开包袱,拿出人头,越看越爱看,法青有万岁这棵大树护着,胆子越来越大,无法无天。
包拯差人到红门寺的内宅里一搜,果然有陈氏的人头,人证物证都拿到了,并记了法青的口供。还在红门寺地窨子发现十余名良家妇女,她们都是来寺里降香,法青垂涎她们的美色,而把她们囚禁起来,迫于法青的淫威,这些善女三缄其口,任其蹂躏。包公的到来,解救了了她们,并给足她们盘缠遣散回家。这些被害的良家妇女对包公感恩戴德,她们深刻揭露了法青的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对于如何处置,包拯还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法青是当今皇上的替僧,于是包公连夜骑快马回东京禀奏宋仁宗。
宋仁宗得到包拯的禀奏,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个包黑子胆子可真肥,竟敢把朕的替僧给逮了起来。宋仁宗转而一想,以前,朕为了振国纲,敕封刚正不阿的包黑子:上可打君,下可惩臣。并赐给包黑子三口铡刀:龙头铡刀,专铡昏君;虎头铡刀,专铡佞臣;狗头铡刀,专铡贪官污吏。现在,宋仁宗觉得包黑子如果认真起来,也不好处置。可又一想,不能惩处法青,毕竟人家法青有恩于他,是在替自己还愿。于是,宋仁宗便对着包拯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吧。”意思是说:我看这事到此也就算清了,不了了之,你包黑子也就不用管了。只见包拯赶紧给当今万岁稽首:“遵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领旨后的包拯回到红门寺大堂前,宣布皇上的旨意:耙了,耙了。
耙了, 原来包拯领会的意思是用铁耙给耙了,这就是音同意不同的有趣之处,皇帝宋仁宗真拿包黑子没办法。随后判决如下:审得红门寺淫僧法青等,恶炽火坑,不顾释迦之法;心沉色界,罔顾遵循佛氏之清规戒律。平民张大道携妻子陈氏进(龙宝)寺求神赐子,觊觎美丽,心猿意马,以毒药害死张大道,然后,私闯民宅,调戏其妇。妇守妇道,拼力反抗,然弱女怎抵豺狼,终为法青所害。法青逼奸陷命,律应枭首。合寺老幼等,党恶匿匪,笞杖获罪还家;寺院火焚铁耙,钱粮入宫;赖知县罚俸三月;张大德无罪释放,妻子皇氏守贞不染,赏白娟一匹,以旌洁白。
宣判完毕,龙宝寺给耙平了,那些彪悍而参与设谋者,以发青为首的十余个恶贯满盈的和尚,一一被推进事前由众衙役挖好的土坑里,填上土,上面只露着他们的脑袋,王朝马汉套上马匹挂上铁耙,铁耙上压上沉石头,然后吆喝着,让牲口拉着铁耙在地上抹来抹去,法青等不法之徒的脑袋在铁耙的铲除下,硬生生地与下身分了家,然后一并示众。红门寺里的老和尚、小和尚一律笞杖八十还俗。
包拯的正义伸张,让围观的民众无不拍手称快,闻者也无不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