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黑妹的家乡闹灾荒战乱,人们饱受饥寒不得不另寻出路,黑妹一家大小四口开始踏上逃荒要饭的道路。一路上,逃荒的人群眼睛里充满惊悸与恐慌,他们举步维艰体力难支,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成了“倒卧”,死在了路上这还不算,弄不好还会有野狼猛禽过来充饥。
黑妹的那一年不满周岁,她的父亲推着小推车,上面有不两件行李以及吃饭用的沾有污渍碗锅,一把用葫芦做成的水瓢和几双“格达”(高粱穗下面一小段圆滑的青杆)当做箸子,小推车上后面那道横梁上,黑妹的姐姐坐在上面,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只是两只眼睛却大的出奇,仿佛球球般随时都要跳出来似的。黑妹的娘担着一副担子,一头是杂物,另一头篮子里盛的是黑妹。
一路上,逃荒的人大都是跌跌撞撞,战战兢兢。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西边的日头已落入西山。突然,前面传来激烈的枪响,只见灾民前头传出声响:“快跑吧!日本鬼子过来了。”
这种声音就像是强针剂,此时灾民惊了魂般急速逃跑。
黑妹的爹一看情形不好,情急之下把孩子老婆弄进留地里一个柴火堆里,黑妹爹无处隐藏便引开后面追赶的鬼子兵。
黑妹爹个子不小,肚子里总是饥肠辘辘。没跑多远,就让鬼子给捉住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鬼子队长,让黑妹爹跪下,然后让后面一个鬼子把一挺机枪架在了黑妹爹肩膀上。
此时,黑妹爹害怕极了,不知道后面鬼子要做什么。“哒哒哒,哒哒哒”一阵阵子弹出膛的声音,震得黑妹爹心惊肉跳。
那个鬼子队长发出一阵野兽般的狂笑且面部狰狞,手举着战刀不停地挥舞着,前面逃跑的人当中,不时有人中弹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妹爹看到此景,心的话:自己离死很近了。
等到黑妹爹回过神来,日本鬼子早已见不到影踪了。
黑妹娘催促黑妹爹赶到前面一个村庄时,黑妹爹就像一段木头,突兀兀地站着一动不动。黑妹娘以为老头子吓癔症了,赶弄清事情原委后,黑妹爹的两只耳朵已成了聋子上的摆设了。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村庄,也不知熬过了多少个夜晚。黑妹一家人终于走进了藁城县梅花镇,便在那里落了脚。梅花村地处三县交界,那是一个商业重镇,四通八达,交通便利,不少外地人在此经商做生意。
那一年农历九月,吕正操率领三营在梅花村依靠高大土城墙做掩体,趁后面追赶的日本鬼子脚跟未稳之际便火速出击,长枪短枪手榴弹一起向敌人开火,打得敌人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日本鬼子疯狂进攻梅花企图消灭抗日武装梦魇,终于落空了。鬼子们冲到城墙下面用刺刀猛扎猛捅墙壁,妄想凿开洞口消灭抗日武装。不仅如此,鬼子还让伪军还让抓到的村民拿着洋镐一同挖掘。一方面城墙太厚结实,一方面战士们射出密集的子弹阻挡着鬼子的企图。
城墙上,黑妹爹拿着一条粗绳让乡亲们逃离,一个个被黑妹爹送到了村外,黑妹爹两手都磨肿了,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说话沙哑着,还在弓着腰往后使劲球着屁股送走了最后一个人,自己终因筋疲力竭没能逃出来。
第二天黎明,敌人纠集五千多名日军反扑过来,终因寡不敌众,为了保存抗日势力,吕正操团长率部撤出。临走时,士兵在村里高喊:“乡亲们快逃跑吧!”敌人反扑过来了。村子东南面村民听见比较多,便撤离了村庄。有的商户听到后,自言自语道:“咱们没惹人家,咱又是老百姓,人家不会惹咱们。”其实,这些商户不愿离开的原因是爱财如命,这么多的货,不守着的话,就叫别人偷走了。
敌人一大早就从梅花西北角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他们一看见村民,就用枪托杵着打着村民,让他们集合。看到谁不愿意去谁不愿意听话或稍有反抗者,就用刺刀挑死或开枪打死。一个长着驴脸的日本小队长看见一个妇女长得有姿色,就死拉活拽弄到屋里想要强奸,她的五六岁的小女孩哭喊着:“妈妈--妈妈--”这个恶魔小队长举起钢刀一下就把孩子劈成了两半,母亲一看急眼了,趁空档狠狠地咬着这个鬼子的手,疼得鬼子龇牙咧嘴,这个鬼子猛一挥手,挥起长刀将这位年轻母亲的头颅砍了下来,鲜血溅了鬼子一身,这个鬼子看着战刀上滴沥的红血,狰狞地大笑起来。梅花村街里血流成河,尸体遍地都是。
村民宋守申的父亲一听日本鬼子咣当咣当敲门的声音,就赶紧让宋守申躲起来。父子俩刚一出屋子门,几个日本兵就闯了进来,父亲赶紧朝儿子喊道:“快跑,儿子。”父亲说着便用身体挡住了鬼子的去路。宋守申一看不好,情急之下,出溜一下子跳进了猪圈,宋守申隐藏在玉秫秸下面,鬼子刺刀往下扎了两下,刀刃在宋守申脸上将挨未挨之际,宋守申反应机敏便灵活一躲,鬼子刺刀没有刺中。鬼子接着开了两枪,吓得宋守申心脏一个劲地突突,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村里有一个壮小伙子叫二愣子,他看到日本鬼子对自己家人施暴,便大吼一声:“我日你奶奶!”他顺手抄起一个铁三齿狠狠地砸向一个鬼子,这个鬼子的脑袋立时窜出三条血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蹬腿见了阎王。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枪响,二愣子身中多枪,顷刻间倒在血泊之中,鬼子还不解气,上前就把二愣子脑袋砍了下来。
村民们一个个被帮着双手,被鬼子赶到村子村东,鬼子队长呜哩哇啦一顿咆哮,翻译官在旁翻译着:“说乡亲们,谁要交出八路军就免谁一死。”胆子小的村民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狗翻译官在人群前面走来走去,连连说道:“说吧,不说大家都跟着去死。”村民挺胸昂头怒视相向,就是不吭声。“八嘎!”鬼子队长做出了决绝的命令。鬼子从人群里弄出几个壮劳力,并给赶到井口旁。“吆西!八路的干活。”鬼子队长狰狞道。“我们不是八路!”宋守申父亲大声说道。鬼子队长对着宋守申父亲气势汹汹道:“你的不是?你们的不是?”这个鬼子队长一挥手,歇斯底里道:“你们的都死啦死啦的。”可怜见,这几个年轻人被鬼子兵硬硬地推进井里,然后开枪射了一通。随后,又有村民相继被鬼子推进了井里。
“我草你祖宗!小日本鬼子。”躲在暗处的宋守申噙着泪水骂道。
活着的村民又被鬼子赶进碱水坑还有附近一个壕罄里,哒哒哒哒哒哒,日本鬼子的机关枪开射了,瞬间鲜血成河,尸堆如山。日本鬼子在梅花制造了震惊中外的骇人听闻的九九惨案。
那一刻,残阳如血,秋风瑟瑟。那离开躯壳的孤魂野鬼呀,在日寇的蹂躏下,或凄厉或泣诉。
梅花惨案发生后,梅花村以及周围村庄的村民们掩埋好同胞的遗体,擦干亲人身上的血迹,揩掉脸上的泪水。他们义愤填膺,村里的青壮年纷纷要求参军打击日本侵略者。
不仅如此,藁城以及周边县市老百姓获悉日本鬼子在梅花犯下滔天罪行后,群众对鬼子的野兽行径痛恨在心。他们义无反顾向征兵处要求,一定要让孩子当兵消灭小日本鬼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野庄镇宋大妈把自己仅有的一个儿子也送上了战场,藁城县大队政委兼县长张屏东进行劝说也说服不了宋大妈下的决心。亲戚六间也从中劝说,说你一个儿子当兵,家里的事情谁来做。宋大妈说道:“没事,让放心地他去吧!家里有娘家人结记着。”
当时,家里有两个或三个以上的大小伙子,最少有一人当兵。村里一户贫苦人家把四个儿子都送去参军。类似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
这么多老人支持当兵,征兵处人头攒动,十分踊跃。
“好儿郎,上前方,打日寇,保家乡。”当兵的人唱着发自肺腑的革命歌曲,迈着坚定地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母亲送儿子,新媳妇送过事不久的女婿,兄弟姐妹争相当兵,爷俩共赴战场。一桩桩,一宗宗,怎不令政委张屏东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不少村子参加八路军正规部队的人数大都在三十人以上,野庄、南营、梅花等村庄多达六十多人。
第二年七月,中共束冀县委书记、县大队政委郝化村率领的游击队路过野庄并在此招兵买马。宋守身知道后,飞快跑到报名处,要求报名参军。郝化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个子不大,比较敦实,两眼炯炯有神。就问道:“你为嘛报名参军?”宋守身铿锵有力地说道:“大前年我爹在梅花卖布匹,日本鬼子侵占梅花后,对全村老百姓实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我爹被日本鬼子活活给推到井里,还开枪给打死了... ...”宋守申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郝化村接着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宋守身抹着眼泪说道:“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郝化村轻轻点头道:“你有什么特长呀?”宋守身挺胸道:“我跑得快。”村里人公认飞毛腿当属宋守身。动若脱兔,脚步轻的一般人都听不出来声音。
郝化村接着问:“家里人同意你去当兵吗?”宋守身斩钉截铁道:“为了给我爹报仇,我早就说服了我娘。”郝化村谆谆教诲道:“我们不但要为你母亲报仇,而且还要为天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报仇,我们这支队伍是为人民服务的,共同起来消灭日本法西斯,把这群恶魔赶出中国。”宋守申听完郝化村政委讲话,很受感动。
宋守身母亲获悉长子三天后就要当兵走了,便在野庄集上买了一块紫花布。晚上,昏黄的油灯光亮里,母亲瞪眼吧唧为儿子缝制一条大裤衩子。母亲穿针引线,针脚密密麻麻,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结实耐用。打仗经常摸爬滚打费衣裳。
第三天,宋守身便告别母亲告别家人,与十几个老乡里当兵的青年一同加入到郝化村队伍中来,后因宋守申表现突出,射击百发百中,很快成了郝化村手下的贴身警卫。
一九四二年五月,在冀中,残酷的“五一大扫荡”开始了。
一日,日本鬼子闻到消息,说是八路军进入束鹿县某个村庄,就带领伪军宪兵队将这个村庄重重包围。这次来的日本鬼子特别猛特别多,一心想消灭八路军,摧毁冀中抗日根据地。日本鬼子进村时,郭大娘家是个堡垒户,家里住着好几个八路军,这些八路军晚上袭击附近村鬼子据点,白上悄悄聚集村民,宣讲共产党抗日主张,宣传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是为劳苦大众谋解放。郭大娘常让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在门外站岗放哨。
一天,不知是谁擦枪走火了。日本鬼子很快包围了郭大娘家,一个鬼子手拿一方子熟肉,对站岗女儿说:“你说出八路在哪里,大大有赏。”小女儿一直摇头,也不言语。鬼子小队长一脖子掴把小女打了个趔趄,然后命令手下人踹门。
郭大娘家里的八路军赶紧往地道里钻,郭大娘把被窝也迅速塞进了地道。郭大娘刚弄好,鬼子就把门踹开了,端着刺刀就要往里硬闯。郭大娘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就用手死死抓住鬼子刺刀,就是不让进,鬼子就往回扽,刺刀股锯着郭大娘的手,鲜血入注,鬼子最后拽出刺刀照着郭大娘身上乱扎乱刺,可郭大娘毫无惧色,继续搏斗着,终因伤势过重倒在血泊之中。
宋守身腿跑得快灵敏机制,枪法又好,很快做了束冀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郝化文的侦查员。当时,宋守申看到自己队伍和老百姓面临危机关头,便自告奋勇挺身而出,他对政委郝化村说道:“你们做好准备,我去把小鬼子引开,以免村里老百姓遭殃。”没成想,郭大娘与鬼子搏斗这一幕,让侦查员宋守申正巧看到了,他掏出双把盒子炮一枪一个准,打死了两个鬼子兵。
在村里,鬼子中队长把该村老百姓赶到一空壳栏(空地方),让村民跪下,后面是鬼子架起的机枪,让老百姓交代谁是八路。人们谁也不念声。
鬼子命令手下人从人群里挑选身强力壮小伙子,被鬼子从人群里推搡了出来。鬼子看见年轻人后,一阵狂笑,“吆西吆西”起来。一个鬼子摆好摔跤架势,要和他们摔跤。这个鬼子一看没有人和他应战,旁边的一个鬼子从中拽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还没放开,就被那个鬼子摔了的满爬爬,嘴角流血。这个鬼子叫嚣道,这个不行,来下一个。摄于鬼子淫威,后面两个小伙子也被摔得够呛,疼得直哎呀。
有个小伙子看见鬼子这样嚣张,就要出去与鬼子干一仗。这个练过武功,一般三四个人到不了他跟前。双方一交力,疼的那个鬼子就生想咧嘴,这个小伙子的手指已深深嵌进鬼子肉里。那个鬼子招架不住,就被甩出去老远,弄得那个鬼子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又上来一个鬼子,叽里呱啦一阵子,就与小伙子摔起。小伙子大吼一声,将这个鬼子高高举起,狠狠地掼在地上,弄了个狗吃屎。这个小伙子意犹未尽,在鬼子面前秀了一把肌肉。这一秀不要紧,气急败坏的鬼子中队长一看自己人落败了,就呜里哇啦大喊起来并掏出手枪,向小伙子连开两枪给打死了。
正当鬼子对村民恫吓,下令屠杀时,只听得村外几声枪响。鬼子中队长以为八路军就在村外,便带领鬼子撤离村庄,循着枪响的地方追去。宋守申前面跑,鬼子在后面紧追不舍。
宋守申鸣枪引开鬼子,防止鬼子屠戮老百姓。宋守申善战腾挪快速跑到另一个村里,一时情急,慌不择路,便钻进一个死胡同里,耳听的鬼子在后面追赶着,嘴里叽里咕噜嘟囔着什么。宋守申在绝望之际,看见有一户栅栏门半掩着。他纵身入内,只见家里空无一人。原来,村民听说鬼子进村开始扫荡了,就跑到村外躲进了坟圈子里或村外壕沟里。
这天晚上,皓月当空,照的大地如同白昼。宋守申关住屋子门,从窗户眼里寻找射击位置。“啪啪”两枪,进门的两个鬼子应声倒地。宋守申手持双盒子炮,自言自语地说话:“小日本鬼子,有胆你就放马过来,我和你们拚了。”
此时,外面的鬼子呜哩哇啦瞎喊叫,不敢进门。宋守申趁空拽开屋门,迅速跳上房顶,很快跑掉了。
一九四五年春,石家庄地区抗日烽火渐成燎原之势,处在石家庄地区的日本鬼子如坐针毡。鬼子多次外出清剿均无功而返。不得已,只得另谋他法,企图依靠日伪政府所豢养的特务进行密探,以此所获取的情报来破坏抗日活动。
同年夏天,石家庄敌特机关调来日本鬼子少佐北苏到附近某村设立“推广先进农业技术”站,明着开办蔬菜类“实业株式会社”,暗着却筹建特务组织建立情报网。
一天,在此地区坚持抗日斗争的分区敌工部参谋秦良臻接到石家庄内线送来的情报:日本特务机关为了获取我抗日政权信息,捕杀我抗日干部,已派鬼子特务头子北苏来到你区,筹建起了特务组织。
秦良臻看到情报后,气得火冒三丈。他用力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不消灭此组织,誓不罢休!”
如果鬼子阴谋得以进行,抗日政权将会举步维艰,将会面临巨大挑战。秦良臻想到这里,他找到敌工情报员小侯,叫他无论如何也要通过各种关系详查鬼子北苏的情报。
过了没几天,侦查员小侯向秦良臻汇报:“伪军中队长陨保太被八路军打死后,他老婆被村公所安排接待日本人,北苏过来后就霸占了她,因此,他老婆十分了解北苏的情况。”
秦良臻对小侯说道:“我想亲自找那个女人了解情况,你能不能领着我去?”
“没有问题。”
于是,秦良臻跟着侦查员小侯找到了伪军中队长陨保太的老婆。小侯向这个女人介绍道:“这位是八路军的叶参谋,找你有话说。”
秦良臻镇着脸,严厉地对她说:“你男人当伪军汉奸已被我八路军处死,你不接受教训,反而又与鬼子搅合在一起,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八路军处死你!”
这个女人听罢,吓得冷汗涔涔浑身直打哆嗦。
秦良臻见状,对她说:“今个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要老老实实说出实情。”
这个女人听罢,连连点头,陪着笑脸说道:“那是,那是,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不愿与日本人来往,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是被迫的。”
接下来,这个女人一五一十地把老鬼子北苏的情报告诉了秦良臻。
秦良臻掌握了北苏的情况后,马上找到县敌工部长李平、区长郭清荫、公安局长赵炎碰头,并向他们介绍了土贤庄与北苏的情况:土贤庄东寨门天一黑就锁门,村西头是土贤庄火车站,有日伪军驻守,老鬼子北苏住在村里一个院内的北屋里。
那天晚上,李平、郭清荫、赵炎带领五个手枪队员趁火车站敌人不注意,悄悄地潜入到土贤庄,埋伏到北苏住处的西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部长下令动手,手枪队员敏捷地越墙进入到北苏所居住的院子里,迅速冲进北苏住室。
北苏听到异常动静后,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有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手枪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骑在他身上,便将其牢牢控制。
两名手枪队员手持驳壳枪对准了北苏的脑门,并厉声命令道:“不许动,动一动就打死你!”
老鬼子北苏还真有日本武士道精神,只见他拼命挣扎,不肯就范,妄想起来去拿挂在墙上的军刀。
这还怎么得了?几个手枪队员合力将其制服,并用粗绳把北苏弄了个五花大绑。为防北苏狗急跳墙乱喊乱叫,并用手帕塞住了他的嘴。
接着,几名战士连抬带架押着老鬼子出了院,往东撤到了村东头。战士们用缴获的战刀,“吭吭”几下子便把寨门上的锁子给砍开了。
手枪队员押着北苏顺顺利利地走出了土贤庄。他们在运粮河(俚语,今称石津运河)河畔,将这个血债累累、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恶魔就地处决。
可是,处在石家庄日伪首脑机关仍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试图卷土重来。
事过不久,鬼子头目从某特种部队抽调一个叫赖古的鬼子小头头,鬼子企图重建特务组织,并责令附近几个村庄的日伪军政人员统一归赖古指挥调遣。
赖古一上任,便露出其魔爪四处搜捕抗日革命战士,变本加厉地陷害八路军。不仅如此,他还明目张胆地亮出特务招牌,还从其它地方调来爪牙,建立特务队扩大势力范围。
由于这帮特务组织为非作歹,成了地方一大祸害。加上特务头子是赖古,于是,当地人们把这些害群之马称作“蝲蛄队”。蝲蛄,它是农作物地下害虫,专门噬咬地里庄稼,破坏农业生产。
俗话说:听到蝲蛄叫,(如果怕)就甭种地了。是说,即使蝲蛄不停地在地里活动,农民也要种地,一边劳动一边与蝲蛄斗争,消灭害虫。
以赖古组织的“蝲蛄队”刚在土贤庄村站住脚,就急迫地招兵买马,以此增扩特务队伍。他们勒令各个村庄的情报员每天密报八路军动向,对于有功人员给予奖赏报酬,另外,还加功晋级。为达此目的,有一特务小头目叫孔祥志,这个人好大喜功,经常带领着特务队下乡骚扰老百姓,并召集伪保长开会写效忠大日本帝国保证书。对于隐瞒不报者,一律格杀勿论。
一时间闹得周围村庄人心惶惶,鸡狗不宁。慑于淫威,当地老百姓不敢靠近抗日干部,给革命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于是,县委做出决定,尽快消灭这帮害群之马。
任务下达后,三区区长郭清荫与组织部长张亭研究部署如何消灭敌人的良策,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巨大的胜利。最后,领导研究决定:最好是派自己的人打入敌人内部,摸清敌人的武器装备、驻地情况以及敌人的活动规律。
区长郭清荫经过再三斟酌后,决定寻找一个精明强干并且地下关系多情报来源广的合适人选。他冥思苦想之际,有一个念头突然间闯入他的心里,此人非为他人,正是分区敌工参谋秦良臻。
秦良臻一直活跃在家乡附近,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他思维活络,有智有谋,更重要的是,他与当地老百姓达成了一片,群众基础比较好。
郭区长找到秦良臻,遂把县委的决定传达给他。让他立即寻找一个人打入敌人内部,以此来获取敌人重要情报。
秦良臻愉快地接受了战斗任务,他对区长郭清荫说道:“小郭,我有一个地下关系,这个人叫武梦希,他原先当过伪治安军,后来被我发展成敌工部的地下关系联络员,这个人脑子灵活,县委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区长郭清荫认为注意不错。秦良臻遂派人把武梦希找来,并让他与郭区长见面。
区长郭清荫紧紧地握着武梦希的手,语重心长地吩咐道:“这次任务很重要,也很艰巨,你要多加防范,注意自身安全,有了情报要及时向上级汇报。”
武梦希赶紧向郭区长打了一个立正,扬声说道:“请领导们放心,我坚决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秦良臻通过内部关系把武希梦介绍到了特务队,特务队了解到武希梦当过伪军,并且此时特务队急需用人,也没有考察,便接收了他。
武希梦进入到敌人特务队后,时刻搜寻着敌人的武器装备、活动规律,以及与车站内的日本鬼子之间的联系等重要情报。
通过二十多天的侦查,地下联络员武梦希详细地绘制出了一张示意图:鬼子特务队大本营所处的位置,以及敌人进出路线图等。并及时地交给了区长郭清荫。
回过头来,再说这帮为非作歹的“蝲蛄队”,这股匪徒一到白天就到附近村庄扰民,他们张牙舞爪偷鸡摸鸭欺男霸女,强抢老百姓财产。一到了黑介,他们就不敢探头,就像乌龟一样蜷缩在匪巢里,一动不动。由此看出,这帮土匪是老鼠扛枪---窝里横。
郭区长接到地下联络员武梦希的情报后,马上向县委汇报。县委领导经过深思熟虑后,遂布置任务:决定由区长郭清荫和副政委刘光生分别率领手枪队和县大队协同做战,夜袭特务队。
夜幕刚刚降临,战士们就紧锣密鼓地开始行动。县大队一个排担任警戒,一旦战斗打响,负责牵制土贤庄火车站鬼子的可能增援;县大队另一个排由刘光生亲自带队指挥,他们摸进土贤庄村后,迅速从西、北两个方向向敌人靠拢,包围特务队大本营;区长郭清荫率领手枪队组成尖刀突击队,每名战士配备常用武器以外,还在各自腰上多挂了四个手榴弹。
敌人所居住的是村里一家大地主,这家地主住处是南北三进大院。外带个西跨院。敌人集中在中院的北屋和东屋。
此时,尖刀突击队从南面搭人梯翻上前院墙头,郭清荫首先跳进院子里。没想到,两条凶恶的狼狗被惊动了,一边狂叫着一边向战士们扑来。郭清荫手提利刃,上前一刀便结果了狗的性命。另一条狼狗见状,吓得趴在墙根起,瞪着狗眼只喘粗气,由先前的“汪汪”声降成了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在告饶:我怕了,我也草鸡了,你们就绕了我吧。
突击队员点燃用棉球煤油做成的火炬,迅速冲进北院。北院是特务队队部,区长郭清荫上前一脚便踹开了屋子门。进去一看,哪里有特务的影子?
只见屋里的桌子上杯盘狼藉,看来,特务们刚才还在此处吃喝过。
战士们从西里间和东里间房内搜出了六个女人,只见她们衣衫不整泄皮露肉。为首一个前凸后翘的女子,穿着紫色内衣,纤长的头发遮住了半拉子脸。“老实交代,这里的特务都去哪里了?”面对八路军质问,她摇摆的脑袋跟个卟啷鼓一样,连连说着不知道。其中有两个当地的“交际花”,还不时抛媚眼。
“放老实点”为首郭区长手持盒子炮对着她们,并厉声喝道,“你们胆敢有知情不报,一经发现决不轻饶!”“是!是!是!”几个女人鸡啄米似的点头回答道。
当她们闻听八路军教训后,一个个吓得浑身战栗起来。
此时,副政委刘光生所带领的县大队也从西、北两个方向包抄过来,他们翻过墙头冲进院里,与郭区长队伍汇合。
地下联络员武希梦也觉摸的挺蹊跷,刚才特务们还在这里行酒划令,怀里搂抱着妓女,不时地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好不惬意。怎么转眼功夫就无影无踪了呢?
武梦希来到院子中间,大声喊话道:“你们被包围了,赶快出来吧,缴枪不杀!八路军优待俘虏。”
武希梦一连喊了好几声,敌人仍然没有动静。
区长郭清荫担心武希梦遭特务打冷枪暗算,便上前阻止他继续喊话。接下来,郭区长与刘副政委商量,派县大队一个班到院外村口巡逻警戒,其他人立即分头行动,在院子里仔细搜查。
手枪队员们把院子里一个用干草捆扎的植物藤架给点着了,熊熊火光照的院子通明。战士们借助亮光挨着秩序逐院逐屋查找,每一个可疑之处也不放过。
西跨院有个破房子,里面放着一谷堆碎草。郭清荫细心地发现草堆上好像有人爬过的痕迹,他思忖道:木心(俚语,难道)敌人钻进草里面,躲藏起来了?
看着阵场,留不留(俚语,可能)藏在里面了,想到这里,郭清荫大声喊道:“大家用刺刀往草堆里扎,看他要命不要命!”
只见一个特务从碎草堆里探出脑袋来,哆里哆嗦地连声求饶:“八路老爷饶命!八路老爷饶命!”
一个八路军战士上前将其拽了出来,摁着他跪在地上。
“草堆里还有人吗?”这名战士高声喝道。
被俘虏的这个特务看着郭清荫手里明晃晃的战刀直打冷个瘆(俚语,寒颤),说话也不利索道:“报告八路长官,就我一个,刚才听见前院狗叫,兄弟们都躲藏起来了,如果我有半句假话你就剁了我。”
区长郭清荫鼓励战士们说道:“敌人跑不出这个院子,大家再仔细搜搜,决不叫一个特务漏网。”
郭清荫话音刚落,就看见西墙晾晒的一个棺材板晃动了一下,几个勇猛的战士端着刺刀就冲了上去。
“狗东西们,想要活命的就赶快滚出来!”
特务们知道再也藏不住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从棺材后面钻了出来。
县大队的战士还从连毛圈(俚语,毛子与猪圈相连)里抓到了一个特务,这个怕死鬼也不嫌环境脏臭,弄得浑身臭气哄哄。
战斗结束后,除了敌特务队长赖古去石家庄出差外,其余均落网。
那一年,特务头子赖古所率领的爪牙被我八路军夜袭后,因赖古有事去外地出差没有捉住外,其余无一幸免。这些俘虏由县大队负责押送至冀中六分区,受到了当地抗日政府的审判。
匪巢被剿灭后,石家庄日伪头目杉本大发雷霆,把赖古骂了个狗血喷头。赖古为了表忠心,发誓牢记教训,坚决复仇。
有一天,赖古率领几个皇协军与秦良臻家乡高玉村炮楼日伪军沆瀣一气,一到白天就出炮楼,到附近村庄胡作非为。
高玉炮楼东二公里处是大乡野庄,野庄集上熙熙攘攘,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方圆几十里地的客商来此地赶集。
那天上午,日上三竿,赖古带领的皇协军来到野庄搜刮民脂民膏。他们就像野兽一样,也没有道理可讲。这帮伪军一看谁家房屋盖得像米像样(俚语,好的意思),一开始大喊让户主开门,户主一听是畜生(老百姓对伪军恨之入骨,故称其为畜生。)来了,既不回答也不给开门。
门外的伪军见状,便用力踹门,“当当”声,“哐哐”音,“嗑嚓嗑嚓”等声音,在村里或此起彼伏或交融刺耳。
伪军们踹开门后,直闯进居室。看见什么得心,看见什么好看。也不管户主愿意不愿意,同意不同意,让拾掇不让拾掇,上来就是该拽就拽该撕就撕,得手后接着祸害下一家。
村里有一温氏,伪军进屋后,看见被罩是花型的,撕下来就弄走,气得温大娘直跺脚,心里咒骂伪军不得好死。有一张氏,伪军看见人家有一个笼子匣,上面红秃噜的还有孔雀开屏,便从张大爷手里夺下,便扬长而去。其对门何氏,闻听伪军入户扫荡,何氏一看伪军在咣咣敲门,怕伪军糟蹋闺女便赶紧让闺女蹬着她的肩膀爬上屋内一个小窗户,才得以脱身。两个伪军进屋后,东翻翻西巴获(俚语,观看),摸着克劳(俚语,盛粮食的一种容器)就倒倒,有几个粮食籽也给呼啦走。还有的伪军端着刺刀,看看地上那有新土,那有悬乎土,上去就乱扎乱刺,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晌午到了,赖古带领着一群皇协军来到村里一家饭铺里,要东要西,净捡一些贵的上档次的饭食。他们在这家饭铺吃了一年多饭了,饭铺老板一个铜子也没有见高玉炮楼伪军给钱。
饭铺老板一看,这帮土匪又来了。老板心里极为反感。你撵人家吧,惹急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不惹吧,自己又赔不起。
合该那天该出事,村里有一个叫合子的,在宛县任宪兵队司令。这天,合子回家看望老母。回来时,合子极为风光,他骑着高头大马,腰挎双把手枪,还佩戴一把东洋军刀,身后跟着几个警卫。
这天,合子来时有点晚了,赖古这帮伪军已把好座占满了,有点伪军坐一个凳子不算,还把一根腿放在另一个凳子上。俗话说: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一点也不为过。
合子见状,心想:在自己村里,客户就是上帝。于是他便与警卫选择一旮旯处,等候饭铺老板上饭。
合子一个警卫正好缺一个凳子,看到赖古手下还占着凳子。遂上前笑脸相陪,请求给一个坐头(俚语,能坐的东西,比如凳子杌子等)。
赖古斜视着来人,一脸狰狞道:“不给,净他妈的坏我好心情。”
那个警卫说道:“你这么大人了,不让就甭让,怎么张口就骂人呢?”
赖古把饭筷子投到了那个警卫头上,高声说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在这一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别说我骂你了,老子还打你呢。”
赖古刚说完,手下便将警卫围在当中,劈头巴脑打将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合子餐桌上的碗筷跳了起来。合子大声喊道:“好家伙,欺负人竟欺负到俺家门口上,好大的胆子。”
赖古歪戴着帽子,露着心口子,一脸的闸蟹色。他手持手枪龇牙咧嘴道:“呵呵,老子在哪也没有碰见硬茬,没想到,今天赶上了。”遂招呼手下人把合子等人拿下。
正在这紧要关头,合子屋外几个警卫穿着行头闯进屋里,他们端着手枪一一对准赖古等挑事人。
赖古惊诧之际,一个警卫把宪兵队司令行头拿了出来。合子穿装完毕,好不威严。
赖古见状,转瞬之间来了个天翻地覆,刚才的骄横跋扈,一下子如落汤鸡般魂飞魄散。只见赖古赶紧给合子磕头不止,其手下也似猴捣蒜般磕起头来。
合子不依不饶,上去就给了赖古几个响亮的耳光。
“我再警告你们,今后谁再敢野庄撒野,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合子怒火中烧道。
“他们欠我的饭钱,一年多了都还没给。”饭铺老板见乡亲如此霸气,不失时机地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吗?”合子厉声道。
“有,有,有”赖古回答道,此时赖古一脸枯黄色,很是狼狈。
合子点着赖古的头,怒视道:“马上还账!”
“好好好,行行行,占占占”,赖古弓着虾米腰哆嗦道。
事后,合子带领几个警卫赶到高玉炮楼,并向大队长杨狗叉训话:“今后,你们手下谁再敢骚扰百姓,我绝不留情,野庄更是如此。”
高玉炮楼一干人等无不汗颜,无不心怵。
合子身在日伪宪兵队,可他心系中国老百姓,衷心热爱共产党。在其任职期间,在当地多次解危扶困,营救出的八路军不计其数,尤其解救过八路军高官若干名。
他常常警告自己:我是中国人,决不当汉奸,我要做问心无愧的好良民。
那一年,石家庄敌伪机关为了进一步巩固侵略阵地,便下令伪地方组织加大宏观调控机制,在农村重要乡镇建造炮楼,以便能够及时获取详细信息。伪政府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愿意不愿意,恣意妄为,一旦设定好了的位置,不容更改。
当地老百姓,摄于伪军的淫威,那是敢怒不敢言。后来,共产党八路军所领导的敌后武工队,为了国家尊严和民族自尊心,他们与当地老百姓同仇敌忾,进行着一次又一次艰苦卓绝的斗争。
有一个叫木参的伪军小队长,带领一股伪军为了执行伪政府号令,虽在野庄镇南位村村西一家地主大院里盖炮楼。
这一举动遭到了一护栏以及村民们的强烈不满,他们纷纷要求停止动工。可木参主意意决,他领着大地主兼大乡长苟秃子,还有一些喽啰兵把持现场。对于村里一些反对强烈者,这些伪军要么动手打人,要么吊起来惩罚你,并且还不让吃饭。
敌人的这一残酷暴行,让村民们恨之入骨。村民们很希望有人出来阻止敌人的恶略行径。
根据中共石家庄地委指示,这次消灭这股敌人的任务交给了中共藁城县长兼县大队政委张屏东来完成。
一天晚上,张政委带领几名精干队员来到南位村,他首先接触地下组织以及那些堡垒户,详细调查了解敌人的行动轨迹以及活动意图。张政委在听取了村里党小组组长任尚荣汇报后,他认为与敌斗争刻不容缓。
接下来,政委张屏东布下了与敌人作战方针,他说道:“目前,敌人武器装备以及兵力比我们有优势,我们根据敌强我弱的情况,需要采用游击战术。”
张政委继续分析道:“敌人白天构建炮楼,我们就要晚上拆掉,让敌人阴谋不能得逞。”
于是,村里老百姓在张屏东带领下,敌人白上营造炮楼,八路军就在晚上偷偷地拆掉。
第二天,伪军小队长木参来到现场,顿时目瞪口呆。他让手下人白天垒墙,晚上用柴火覆盖住墙体。即使这样,八路军照样把垒墙拆完。
木参第二次给手下人发话,要实行联保机制。让大乡长秃子派人日夜守护,若出现差错,便那秃子说事,决不轻饶。气得秃子光发无名火,不敢犟嘴。
不仅如此,敌人还在南位村栽立电线杆。为了让工程顺利进行,小队长木参便让一护栏的人,切实负起责任来。几户人家选出一个顶事人或负责人,又叫小组长。让小组长派人时刻把守,若是电话线等线被人偷走了,你们这一护栏的人家要付全责碰钱去买。
木参这一苛刻条件,就像是一根精神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人们的意识。晚上,八路军要来扒炮楼拆线时,小组长便领着居民赶紧给八路军说好话:“你们就别拆了,别让俺们受罪了。”小组长说的声泪俱下,八路军也不好回拨,只好另寻他法。
张政委获悉这一情况后,对武工队员们说道:“我们八路军不能难为老百姓,扒拆工程一定要进行,决不能让敌人阴谋得逞。”
第三天晚上,张政委与区小队队长傻娃等几名战士来到南位村。傻娃就是南位村人,他家是村里一大户。故而他对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获取敌人情报渠道多且可靠。
张屏东等人翻墙进入伪大乡长秃子家中,秃子发觉时,傻娃手枪已对准了自己脑袋。
傻娃命令道:“告诉你,给放老实点,你胆敢向敌人透露一点八路军行动信息,我就一枪崩了你,还有你的家人。”
此时,大乡长秃子看到这种阵场,早已十成魂跑了七成魂,吓得浑身发抖。他战战栗栗地说道:“八路军祖宗,我一定替你们保密。”
秃子顿了一下,他面有难色地惶恐道:“你们有所不知,虽说我管辖着二十多个村子,可缴税缴费等各项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过。”
秃子继续说道:“上回是皇协军布置粮食任务,要定期完成;那回是民军要钱要粮,也要如期缴足;前两天国军政府派人征购,粮食、钱财,还要征集壮丁,完不成任务也不行。我呀,有苦向谁诉呢?我下去到各村征购,老百姓过日子也是不容易呀!这不,各项指标还没有完成,你们看,我当这个大乡长遭罪可大了。”
张政委教育道:“你只要不替日本人做事,不当狗汉奸,就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
大乡长秃子连连鞠躬道:“好好好,我决不当汉奸。”
随后,秃子对张政委说道:“炮楼电话线你们就拆吧,出了事我一人扛着。”
经过县大队多次与敌人斗争,敌人在南位村构建炮楼架电话线的阴谋以失败而告终。
一天,藁城县长兼政委张屏东与游击队长王兆元、藁西游击队大队长田秋芬等干部正在南位村一堡垒户召开县大队下一步对敌斗争碰头会。
由于有叛徒告密,藁城县城鬼子中队长小岛带领重兵将党小组会场团团包围。随后,便听到鬼子一阵紧似一阵撞击街门声音。
武工队队长小牛队员小耿赶紧让县领导从房上逃跑,由于院中木梯破损,只好上树上房。
小牛小耿硬是咬紧牙关,让县委领导干部踩着二人肩膀上树跑掉了。
后来,鬼子没有捉住八路军,气得哇啦啦瞎喊叫。小岛把村民们圈在村里一块空地上,呜哩哇啦找起事来。
经叛徒指认,小牛父亲被押到了前面。小岛企图从小牛父亲嘴里得到八路军情报,可鬼子审问了半天,也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来。气得小岛抽出战刀架在小牛父亲脖子上,逼着小牛父亲坦白交代。
小牛父亲一脸地不屑,他瞪大眼睛看着蓝色天空,咬紧牙关,绷着嘴不吭一声。
小岛围着小牛父亲,一个劲地“吆西,吆西。”
然后,小岛把手一挥说:“你的,私通八路,死啦死啦地。”
小牛父亲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为了保护八路军战士,他大义凛然不惧风雨。
小牛父亲被推到鬼子面前,几个鬼子站在四周,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等着豺狼般的眼,死死地盯着小牛父亲。
小牛父亲身子一侧歪,离近的鬼子就一刺刀插进去,顿时,小妞父亲鲜血淋漓;小妞父亲就近一歪身,靠近另一个鬼子,这个鬼子就补上一刀;就这样,小牛父亲在野兽四面出击的情况下,不由地喊道:“我的娘哎!”
就这样,小牛父亲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本人就像一把火炬一样,熊熊地燃烧着,直到流尽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滴血。
小牛父亲临死也没有喊出革命口号,但他确确实实为党的革命事业以身捐躯。
有的村民背过脸去或低下头,可他们复仇的烈焰已在心中燃起,他们并没有被敌人的蹂躏所吓倒。因为,不打败侵略者,不把鬼子赶出中国的信念已在他们骨子里铭刻。
张屏东对敌斗争,智勇双全,常常以少胜多,狠狠地打击了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鬼子中队长小岛一听到张屏东名字就头疼,他狗急跳墙变本加厉,想法设法活捉张屏东。为达到目的,小岛命令汉奸闫吉录实施诱捕张屏东父母以及亲戚,想以此达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一年,闫吉录在老家附近印发自己的流行通券,破坏经济流通渠道。为了制止闫吉录的违法行为,上级劝他放弃违法行为,严格执行统一政令。闫吉录不但不听,还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上级组织决定派时任藁城县民政科长张屏东去做闫吉录的工作。
以前,张屏东在藁城第四区工作时,曾经与闫吉录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并与闫吉录的政治部主任一位姓薛的比较熟悉。
有一天,张屏东带领一个班的骑兵来到闫吉录驻地。偏偏不凑巧,闫吉录有事外出,闫的秘书接待了他们。张屏东向闫的秘书说明了来意,要求民军维护政令统一,不要搞分化。闫的秘书听后,便说道:“闫吉录不在家,这事我做不了他的主。”
张屏东考虑到这件事情只能与闫吉录谈判比较合适,便对闫的秘书说道:“那好吧,等闫吉录回来我们两个谈吧!”
张屏东认为来一趟不容易,于是他们就在那里等闫吉录回来。在等闫吉录时,张屏东便与闫的秘书闲扯起来。二人在交谈中,张屏东发现闫的秘书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一开始。张屏东怎么问闫的秘书也不回答,通过做思想工作,闫的秘书才吞吞吐吐道:“闫的队伍现在是靠这种流通券发饷。”
闫的秘书复对张屏东道:“闫吉录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你们谈话万一不投机翻了脸,闫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我实在没有法子向你交待。”
吃罢晌午饭,闫的秘书说:“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出了事我可管不了。”
张屏东考虑到还没有见上闫吉录一面,便执意不走,这可让闫的秘书心有余悸,不禁冷汗涔涔。
“你别怕!”张屏东对闫的秘书说道,“我与闫吉录不管发生了生命事情,出现了生命结果,我也不抱怨你。”
面对这种境遇,闫的秘书一个劲地苦劝,百般阻挠。
大约等了一根烟的工夫,闫吉录还是没有回来,张屏东便带领队伍走了。
就这样,张屏东此行没有见到闫吉录没有做成工作,反而加深了汉奸闫吉录对张屏东的仇恨。
这次,鬼子中队长小岛给他布置的任务,活捉张屏东一事,让他喜上心头,他像一只卧不住的兔子一样,窜来蹦去兴奋不已。他觉得能够借助日本人干掉对手张屏东真是机会难得。
“谢谢皇军的信任。”闫吉录弓着虾米腰做着鸡吃米状不住地对小岛点头道,“请皇军放心,我一定活捉张屏东。”
小岛瞪着死鱼眼,拍着闫吉录的肩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笑容道:“闫队长,这次干掉张屏东就看你的了。”
闫吉录双腿打了一个立正,说道:“皇军你就请好吧!”
闫吉录做了日本人忠实走狗之后,便经常带领日伪军到藁城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害老百姓,捕捉抗日军民,迫害抗日家属。
闫吉录为了寻找张屏东下落,便带领一群日伪军骑着自行车偷候摸候赶到张屏东老家土山村。他派兵把土山村重重包围,防止可疑人员逃脱。接着,他带领皇协军首先抄了张屏东的家。幸亏张屏东家里的人提前得知了消息,一个个逃出了家门。
闫吉录在张屏东家里东翻翻西瞅瞅,手下人用刺刀这扎一下子那扎一下子,试图寻找可疑点。古语说得好:贼不偷空。做为强盗,闫吉录也是如此,眼看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他心有不甘,遂把张屏东家里一些物件抄走了。
闫吉录气急败坏,他叫叫嚷嚷声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于是,他带领皇协军把全村村民赶到村外一空护栏处集合起来。当他听说张屏东父亲因故没有跑出村时,他如获至宝,一定要从人群中找出来。此时,张屏东父亲混在人群里也来到了集合地点。
闫吉录拉着个驴脸,眼珠子瞪着溜圆。他手里端着手枪,在人群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认出张屏东的父亲。要说,张屏东父亲做生意在当地颇有名望,可他从不跟土匪们打交道。为此,闫吉录光听说过老人的名字,根本就不认识他。
闫吉录看着默不作声的人群,便鼓动道:“你们谁要是指出张屏东的父亲,皇军赏三百两纹银。”人群里还是沉默着。闫吉录一连重复了好几遍,没有一个人吱声。
闫吉录顿觉尴尬,他恼羞成怒,便让手下人从人群里抓出来几个老人,并恫吓道:“张屏东的父亲就在你们群里,不说,你们今天谁也别回去。”
站出来的几个老人看他喊叫了半天,原来他根本就不认识人家,便说道:“张屏东的父亲确实不在这里,他藏什么地方,俺们怎么知道?你派人去搜吧!”
闫吉录一看,自己在老人面前阴谋没有得逞,便此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又派手下人上人群里扒拉出几个年轻小伙子,先是威逼利诱,一见不能奏效,便上前这个搧两脖子掴那个杵两锤,逼着他们说出老人家的下落。
可这几个有血性的小伙子们一口咬定,就是不知道,爱咋咋地。
闫吉录一看企图再次落空,便吓唬辱骂妇女,妇女们谁也不念声;他转身哄骗小孩子,孩子们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直抹眼泪。
闫吉录一看,什么也没有得到,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蹦跶,铁青着脸。他没有抓到张屏东家人,便气急败坏一把火烧了张屏东家的房子。为了防止乡亲们赶来救火,他在门子上绑上手榴弹。
他带领皇协军走后,张屏东一个亲戚过来救火,刚一推门,手榴弹爆炸身亡。
后来,张屏东带领几个同志们来到家乡,目睹家里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他强压抑着怒火,扬声道:“此奸不除,民无宁日。”
他的父亲给他讲道:“乡亲们对自己的保护,为了他,乡亲们受苦受刑受屈辱,可没有一个人低头屈服。”
张屏东对父亲道:“乡亲们保护你,是为了让我好好干革命,狠狠打击日本鬼子和汉奸走狗、土匪。乡亲们的恩情,我一定要以打击消灭敌人的实际行动来报答。”
为了生存,为了生活,政委张屏东一家人不敢在家,女的到附近村里给富人揽活做家务,男的给人家打长工。就连他的亲戚们也不敢说出与他有瓜葛,明里更不敢收留他的父母姐姐。为了让一家人少受牵连,少受敌人的残酷迫害。张屏东的父亲说通他的爷爷大伯,把家给分了。
一个四世同堂三十多口人的大家庭,终因张屏东继续抗日消灭敌人而解散。分家之后,他父亲不敢留在村里居住,便悄悄地跑到了临县女儿家隐居了下来。
敌人为了消灭与打击抗日力量,对抗日人员家属施行诱降逼降,进行攻心战术和肉体上的折磨。
一天,由于叛徒出卖,张屏东母亲被鬼子抓进了藁城监狱。小岛获悉后,一连“吆西”了好几声,嘴上的仁丹胡抖动不已。他第一时间赶到张屏东母亲面前,对她软化道:“老太太,只要你说出你儿子活动的地方,我们不但放了你,而且还让你的儿子做大官,让你们全家搬到城里享福。你好好劝劝你儿子,只要他不在与我们打仗,我们就赏你大大的白银。”
张屏东母亲一听,就明白这是鬼子耍花招,便对审问她的人道:“你们每天都派兵看守着我,我出不去,我们娘俩怎么能见面?见不了面,我怎么能劝说他呢?”
小岛一听,觉摸张屏东母亲好像动了心,便说道:“我们放你出去,你把你儿子找回来,好好劝说劝说他,不要再跟共党与我们为敌。”
张屏东母亲道:“你们整天派那么多人找他捉他逮他,还找不到,我一个小脚女人,上哪儿去找他呢?你告诉我,他在上面地方,我跟着你们一块去找他。”
小岛一听,知道这是他母亲在戏弄他们,脸都气得铁青,肺都气炸了,便咆哮道:“老不死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会让你说出你儿子的,你不说我们也能捉到他。”
就这样,鬼子无论怎么恫吓怎么利诱,这位母亲怒视着鬼子,猛然间一口唾沫啐在了小岛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上。
自从张屏东参加革命工作之后,尤其是形势紧张时期,张屏东从来没有回过家,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做为母亲,也没有见到过儿子,不过,让她欣慰的是,他知道儿子在从事一件壮丽的事业。为此,母亲常常为儿子祈福。
鬼子一看来软的不行,就对他母亲施以重刑,先是把扒光上衣绑在柱子上,用皮鞭抽打。打得张屏东母亲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昏死过去后,又被鬼子用凉水激醒,继续用刑。
鬼子一看这招也没有让他母亲开口,便再加重型。鬼子让他母亲光脚踩在烧得通红通红的铁板上,“滋滋”地发出声响,那是肉被灼烧的声音,刺鼻的味道,伴随着缕缕青烟弥漫开来。鬼子酷刑用尽也没能得到半点消息。
“土匪、强盗、汉奸、走狗,我儿子他们早晚会消灭你们的,你们没有好下场。”他母亲忍着剧痛,骂声不绝。
鬼子被这位英雄的母亲震撼住了,他们目瞪口呆无计可施,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残着英雄母亲的肉体,直到这位母亲光荣牺牲。
不仅如此,张屏东爷爷在监狱饱受折磨,不能吃不能喝,还得了大病不省人事。鬼子认为他死了,便派人扔到了城墙跟下。张屏东姑姑知道后,便央求当地处理尸体的丐帮花头子用小车把老人拉了回来。
他姑姑一摸老人家身子,软乎乎地,还有热乎劲,便喂了点水,之后,老人家苏醒了过来。为躲避敌人再寻麻烦,张屏东姑姑连夜把老人家转移到别村复一个亲戚家里。
张屏东老丈人在监狱吃不消鬼子的酷刑,托人花了很多钱才给赎了出来。
张屏东舅舅在监狱里,被鬼子折磨成了精神病,成了疯子,鬼子还不放过,最后死在了狱中。
张屏东的妗子从鬼子监狱里出来之后,无依无靠,孤独一人,她娘家的亲戚怕受牵连,不敢收留她。致使她流落街头要饭度日。
... ...
这一桩桩一件件,鬼子残酷地连续地折磨,也没有让一个亲人屈膝投降,没有从一个亲戚嘴里得到一丝他们想要的东西。亲人们的坚强意志与民族尊严精神让张屏东备受感动,这更加坚定了他革命的决心,鼓足了继续奋斗的勇气。
一九四五年仲秋的一个晚上,七十一团与民兵、地方抗日武装以及勇于上前线的老百姓,总共得有好几千人。他们把县城团团包围了起来,人们心里恨不得一下子把城攻开,剿灭掉鬼子与汉奸。
大家伙甭提心里有多兴奋,这些年来,渴盼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伪军队长焦荣献躲在县城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国际形式变化瞬息万变。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以来,他接受了蒋介石传达下来的命令,不向八路军缴枪。不仅如此,焦荣献还把鬼子中队长小岛给藏了起来。
他会耍眼前花,让老百姓从表面看仿佛日本兵成了俘虏,实际上,他打骨子里与日本鬼子沆瀣一气,一起对付八路军。
焦荣献一看八路军把县城包围了起来,他诚惶诚恐,慌忙去找鬼子中队长小岛,商量对策。
小岛看到日本国内形势越来越糟糕,他形容枯槁,整日打着佛手,嘴里嘟囔着什么。他想尽量早点逃回日本。
这会,焦荣献告诉他八路军已经包围了县城,看看怎么办?小岛揣摩了一会儿,说道:“坚持防御,等待国军前来受降。到了那时,我们就好办了。”
焦荣献问道:“那现在城防如何?”
小岛回应道:“城防工事比较坚固,八路军缺少重武器,一时半会攻不下来。”
小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上面会派队伍接应,我们突围应该不成问题。”
小岛给上级打电报,请派救兵。小岛说到这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焦荣献或许看出了小岛外厉内荏,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焦荣献回到家里,连忙安顿一家老小。他对小妾说道:“结记着把细软和宝贵的东西收拾停当。一旦援军赶到,我们赶紧出逃。”
他布置停当后,又吩咐伪军副队长真缓往下传令,叫伪军拼命死守,等待增援。
斯时,八路军冲锋号终于吹响了,71团从东关攻打。县城四外遭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夹杂着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轰轰轰”“轰轰轰”震耳欲聋。
伪军们都是乡下人,拖家带口,一家老小的,有的家里还指望着这个顶梁柱呢。到了这份上,他们军心动摇,光不想打仗。
枪声一静下来,有裙带关系的家属向岗楼喊话,一个个哭劝,这个说:“你嫑干了,咱家里还指望你哩。”那个花白头发的大娘喊道:“歪度,别替鬼子卖命了,缴枪投降吧。”附近,有一群人在向鬼子据点喊话道:“快缴械投降吧!八路军优待俘虏。”
听到亲人撕心裂肺地奉劝,不少伪军心软了下来,眼里婆娑着泪花。
伪军们打开东关城门,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县城攻破的时候,焦荣献与鬼子中队长小岛带着部分日伪军,急急忙忙外逃。他们往这个城门跑,发现城门失火;他们二返身跑向别的城门,这个城门上的岗楼早已缴械投降。焦荣献命令机枪手冲锋开道。他们猛地打开别的城门,在机枪射出的子弹流掩护下,这伙人拼了命地往外硬冲。
战士们看见这些亡命徒机枪打得迅猛,便后退了一下。随后,战士们甩出了密集的手榴弹在敌群开了花,日伪军死伤一片。敌人的机枪手也成了哑巴,日伪军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双方混战期间,焦荣献为了逃命,也顾不上家眷。他用枪抵着活着的机枪手,喝令道:“快射击!不然老子就打死你!”
伪军副队长真缓以及老鬼子小岛,他们跟着机枪,拼死命向外逃窜。
后面,战士们跟踪追击,一刻也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副队长真缓及随从被打死,焦荣献与小岛慌不择路,钻进了庄稼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二人刚出这块地头,便被潮水般的民兵和拿着起粪叉铁锨棒子的村民团团围住。他俩急转身奔向别处,也是如此。这两个杀人魔王已陷入了人民的汪洋大海。
伪军队长焦荣献负隅顽抗,被县大队战士宋福海一枪击毙。
老鬼子中队长小岛一看大事不好,掏出战刀自刎而死。他腰里挂的佛像也没能保佑他活下来。
这次战斗,八路军俘虏敌人七百多名,毙伤一百二十多名,缴获迫击炮一门,机枪十二挺,掷弹筒十三个,步枪六百多支,粮食几万斤,还有其他物资不计其数。
天亮了,旭日东升,藁城县城头上空飘扬起鲜亮的红旗。此时,万丈光芒映照着苍茫大地,照耀着沸腾的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