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课上,曲岸老师又和他的学生说起过往的求学经历,他知道,学生爱听他讲故事,只要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他们全信。
那是一次数学测试,王老师拿起摊在讲桌上的试卷,环视一下四周后,平静而缓慢地边念分数边发试卷,同学们一个个应声上台领取。
“小华83分,有进步;赛男87分,进入前五;......”
不知为啥,王老师忽而不念了,只见他拎住一张试卷在空中翻转观看,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摇头,满意中似乎又有些遗憾,到最后才十分兴奋地说:“曲岸98分,全班最高。他太不容易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们见证他的进步。”
听到老师的夸奖,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同学雷鸣般的掌声中,我双手接过老师递来的试卷。
我泪眼朦胧,这是我第一次得到老师的夸奖。要知道,之前的测试我从未进过前二十,更别说名列前茅。多少次我内心挣扎,多少次我痛苦流泪,我梦见最多的就是攻占数学堡垒,我极想让老父亲为我微笑一次。
老父亲没读几年书,无法给我辅导作业,但为了我的学习,他默默地陪伴在我身旁。做数学题需要大把的草稿纸,老父去商店买来整张的大白纸,左叠右折,做成十六开小本,又拿出针线缝合,见边角参差不齐,他便拿出刮胡子的刀片,一张一张地小心切割。
初二学三角形知识时,我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上课听不懂,作业不会做,考试不及格。想到交作业得抄他人的,我心急如焚,我央求班主任同意我坐到后排,一再说坐在那里可以学好数学,班主任没答应我那“荒唐”的想法。
我不管那么多了,只要不是班主任的课,我都换到后面,紧挨留级生涂林而坐。涂林平面几何学到好,我平时就爱抄他的作业。我缠着他不放,一次次要他教这教那,奇怪的是,任凭涂林讲得如何出神入化,我依然一窍不通,最后我认怂了,打算放弃学习数学。倒是涂林想出一个妙招,他扯下一页草稿纸,撕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三角形,要我左右手各执一个,“对,拿右手的三角形叠在左手的上面,小角对小角,大边对大边,完全合上了就叫三角形全等。”
“哦,是这样啊!”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涂林简单的几句话令我恍然大悟。我拿过课本看了又看,从第五页到第十页,从第十页到第二十页,一边回味着涂林耐心的解答,再做练习时,平日“面目狰狞”的难题一一被我降服。我飞也似的跑进老师办公室,向老师保证以后不再抄作业了。
这之后,我视数学如孩子疼爱有加,上课敢回答老师的提问,有时上黑板解答出错率极高的连线题。渐渐地,我的数学成绩稳步上升,课余时分,经常有同学向我问及数学难题。
“报告老师,我的卷面考分是89,被您写成了98,我是班上第四。”
我把试卷传给王老师,羞赧地说:“我选填各错一题,最后探究题有一问没算出来。”
同学们惊讶地望着我,同桌王义一脸不是地责怪道:“都是少给分数讨着要,看你,老师多给分数还往外捅,傻冒!”
王老师赶紧纠正我的分数,然后示意王义起立。
“鲁迅先生说,诚信为人之本。做人要讲诚信,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分数丢了诚实的品质,诚实比分数重要!王义同学,你认为呢?”老师的话掷地有声。
“王老师的教诲像一盏明灯,照亮我一批批学生前进的道路。”曲岸老师的话恳切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