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升起
黄基竹
国庆期间,应外侄女夫妇诚邀,同时也受司马相如、周敦颐的感召,于是偕夫人同外侄女媛妹一家一道去南充市蓬安县金甲乡山中的外侄女婿小邓的老家耍了几天。
赋圣故里相如歌
一出张南(张家界——南充)高速蓬安出口,就见右边山坡上一大片竖排版木椟形的司马相如的《上林赋》,只是字体颜色已不再光鲜亮丽,木椟之间也生长了些杂草,在淅淅沥沥的秋雨朦胧下,显得有点落寞。在笔者所居的成都府,人们一说到司马相如,往往首先就会想到他与卓文君两人的风流韵事,什么“琴挑”“凤求凰”啦,什么“私奔”啦,什么“当炉卖酒”啦,什么“数字倒顺诗”啦。笔者就曾在邛崃市平乐古镇白沫江畔据说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码头”处填过一阕羡慕向往的《西江月·私奔码头怀古》。
无奈相如涤器,文君沽酒当垆。凤求凰或悔当初,卓父慈心宽恕。
千古私奔佳话,悠悠白沫相濡。是非对错孰知吾,伫立码头无语。
而在蓬安(汉称巴郡安汉),人们一说到司马相如,一般都是满满的自豪感,因这里是“司马相如故里”,司马相如被誉为“赋圣”,与张衡、扬雄、班固并称为称为“汉赋四大家”,《子虚赋》《上林赋》《长门赋》等造成一时“洛阳纸贵”,他还被誉为“辞宗”。
历史上,远在南朝时期就曾在这里设置过相如县。2006年设相如镇,为蓬安县政府驻地,2016年撤相如镇设置相如街道。如今在蓬安,你随处都能见到与司马相如相关的用司马相如命名的物事:相如湿地公园、司马长卿祠,位于锦屏镇的蓬安古城公园内还有蓬安八景之一的 “月夜琴台”等等。这些时刻都在提醒着你,这里就是你能与那位千古赋圣距离最近的地方。果不其然,我们简单午餐后一出店门,就见对面广场上一卧地巨石上“相如广场”四个大字,所谓的广场不大,一扫就尽收眼底,除了这四个大字而外,其他就没什么“相如”元素了,真的有点“名相如实不相如”的感觉。
周子古镇爱莲说
出了广场,我们驱车来到位于嘉陵江边的周子古镇(周口镇、舟口)。这里被誉为嘉陵江上最后的码头古镇,因为周敦颐曾来此处旅居讲学,为了纪念他,这里也就更名为周子镇。江边有好几组充满劳动、生活情趣的铜塑。“蚕室”中勤劳的女子,簸箕中的桑叶、蚕宝宝,两背篼蚕茧。“打鱼船”上,一位饱经苍桑的长胡子渔翁,两只鸬鹚。在古码头“赶场”中,一位年轻的妇女左边挎着一只装满物品的竹篮,右手牵个小男孩。这些雕塑,物品逼真,人物情态各异、形象生动,这些铜雕,不但可以看,还可以近距离亲密接触,我也在渔船船沿小坐,也曾手抚小孩头顶留影。雕塑的有些部位游客摸得铜光锃亮,像背篼面上的蚕茧、渔翁的胡子、小男孩的头顶等。虽是中秋国庆双节大假,可古镇街道上的行人却不多,可能是因为小雨的原因吧。我与夫人撑起伞在微微细雨的古街巷漫步,对面一个着汉服的女子撑把花伞,彼有几分戴望舒“雨巷”的意境。我们来到“爱莲池”,池子面积不大,却布满了残荷,早已没有了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亭亭玉立“花之君子”,微雨下,需极静心灵才能“残荷听雨”。我虔敬地步入“濂溪祠”,《爱莲说》的琅琅诵读声依稀可闻。
鸡鸣犬吠炊烟绕
出了古镇,我们沿嘉陵江右岸向上游行车,十余公里后折向上山的乡村道路,路窄弯多,如遇对面来车,需辗转腾挪方能错过来车,还好路面尚可,是用水泥硬化了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虽说是山,准确地说应该是深丘地貌。虽然才五点过,却有点暮色四合的感觉,山间零星地点缀着些房屋,山岭间薄雾缭绕,又似炊烟缥缈。在山脊行进一段时间后,同车的侄孙女妍儿指着不远处的绿树掩映中的小青瓦激动地说:“那就是婆婆家!”——他们也称呼爸爸的妈妈为婆婆,我补充:“那也是你的老家啊!”“那是爸爸的老家,我和妈妈的老家在五凤溪。”妍儿抢答。一路上,近十岁的侄孙女妍儿特别活跃,一直扬言要给大舅爷大舅婆当好向导。
公路左下方就是小邓老家的房屋,此时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小青瓦上袅袅的炊烟,房屋边又传来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来之前,媛妹他们就曾说过,这里是真正的农家,都还保留着原来的老样子。当初还以为是他们谦虚的说法,从这小青瓦房和炊烟就能基本断定他们所言非虚。小邓提前下车在前边导引车辆,下公路后还有四五十米的泥土路,路面刚好够一辆车通行,虽然雨停了,但路面还是很湿滑,夫人小心的开车跟进,嘴里嘟咙着:“不是家家通公路了吗!”我更正道:“是村村通。”在房屋旁边的小坪坝下了车,早已候在旁边的两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热情地迎上来,小邓为我们进行了介绍,我们也热情地与亲家和亲家母(为了方便,我们直接站在外侄女父母的角度称呼)互致问候。这时那拴着绳子的狗子,虽被主人不时的呵斥,还不时地“汪汪”两声。妍儿自豪地指着道路两旁和房屋周围的蔬菜和树木说这些都是她们家的,这时我才来得及细看,道路旁边稍宽点的地方都种着红苕(红薯),路右边山坡旁靠近坪坝处一笼长势正盛的娥眉豆(扁豆),开着一穗穗的串花,结着大大小小犹如美女那弯弯眉毛一样的豆荚。沿道路左边到屋基下面,是一片坡地,形成几台梯土,最上面一梯是刚挖了花生不久的空地,边上随意散着许多成把的还绿意葱茏的花生藤,下边的几梯则种着红苕和生姜、香葱、韭菜、藤藤菜、小白菜、芋儿、大豆等各种各类蔬菜,最下边是一个小池塘,池塘周围杂草、杂树丛生。据小邓说,这塘中也放养过几次草鱼、花鲢等鱼苗,好多年未打鱼,只是偶尔有客人来钓起过几尾鲫鱼。池塘里水是积的雨水和山泉水,纵然是天旱年份,这池塘也从未干过。道路右边至房屋背后的山坡分布着些树木,用栅栏隔离开几个较大的空间,分别圈养着鸡、鸭、鹅,见到这么多生人到来,都“咯咯咯”“嘎嘎嘎”地叫个不停。房屋屋檐下沿墙堆码着许多柴火,我的眼光在柴火堆中睃巡,看能否有入我法眼的树圪蔸(树根)——我喜欢根雕。
瓜果蔬菜满院香
我们转角来到屋前院坝内,屋角处一株高大的核桃树,地上还有几个刚从树上掉下的核桃,外边的青皮已完全或部分自然脱壳,妍儿忙弯腰捡起来,嚷着要我帮她敲开,树旁边依着个石头水缸,里边蓄满了从山上泉眼处用水管直接导引下来的山泉水——这儿人家的生活用水一般都是山泉水,院坝外沿有两株挂满果实的柑橘树。院坝全用石板铺就,一排小青瓦房显得很老旧,墙体全用条石码的,条石虽然没有打磨得平整光滑,但条石表面的錾印却都很细小,石头之间也未用任何水泥之类的粘合剂,石头与石头之间却没有空隙,可以说是连针线都无法穿过,屋内是冬暖夏凉。听亲家说,石头就是在我们来时公路边石厂打的,这时我想起刚才来的路上,有两三处当年采石后留下的大坑,人为造成路边悬崖险境,小邓在前车还进行了介绍,妍儿也争着讲了些她在石厂里发现的许多有趣事儿。阶沿上堆着几个形状各异的黄南瓜和一堆刚挖的红苕,旁边挂着几大串辫子般的黄灿灿的苞谷(玉米)棒子,一个玉米脱粒机上放着个簸箕,簸箕里凉晒着像是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湿漉漉的核桃。院坝里还放着两箩筐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苕。站在院坝边沿,下边也是一绺菜地,地中躺着三四个白晃晃的大冬瓜,土埂边长着几棵高大的乔木,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树木。远处山岭起伏,暮色苍茫。
堂屋内明亮的白炽灯下,一大堆形状各异的南瓜、两个西瓜、一个长条型的大冬瓜,几乎占了整个堂屋的三分之一强,冬瓜特别长大,带点弧度,我去将那冬瓜立起在瓜丛中,喊妍儿过去靠近扶住它,笑嘻嘻的人与瓜差不多一样高,我抓拍了张名之“瓜聚”的照片,瓜笑的妍儿也是个“小瓜瓜”。
我笑问:“这么多瓜怎么处理呢?会拿些去卖么?”
“不会卖,这些瓜瓜和红苕,多数是煮熟拿来喂养鸡鸭猪狗。”小邓回答到。
大家围坐在八仙桌边——原农村常见的高桌子高板凳,津津有味地吃着,满桌是时新蔬菜:凉拌拆耳根、炒藤藤菜、烧娥眉豆、烧南瓜等,小邓从县城带回来的两盘卤菜反而鲜有人问津。只有红苕稀饭是用电饭煲煮的,其他菜品都是在土灶烧的柴火用铁锅铁铲炒制的。
晚饭后,我们坐在还有点湿润的院坝内聊天,蟋蟀、蛐蛐在院坝边合奏,远处稀落的人家灯火。“咕咕在说话!咕咕在说话!”只听妍儿大声地喊。我大吃一惊,只听说过鹦鹉会说话,从未听说过鸽子会说话的。刚才只注意聊天了,这时才留意到屋檐下边除了鸽子的“咕咕咕咕”声音而外,还传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原来是鸽笼旁边摄像头音箱里发出的声音,我这时才明白,妍儿说的是“姑姑在说话!”媛妹赶快过来与小姑子应答对话。原来这是小邓他们考虑到父母在家中的安全,特意在房屋四周都安装了监控设备,还可直接对话。因这里是单家独户,离得最近的村民直线距离也在山下几十米,喊得应,如要见面却要走上小半天。小邓兄妹成年后都在外打拼,也都有所成就,就拿我外侄女婿来说,学成后在绵阳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上班,月工资是2字开头的五位数,他们完全可以把老人接出去享享清福的。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十多年前,就把二老接去了城里,俩老在城里呆了几年,确实过不惯城里的清闲日子。年轻人最终没有拗过老年人,放他们回归山林。俩老欣喜的回归故土,将荒废了几年的土地上的杂树杂草清除干净,立马种上各种粮食、蔬菜,养上鸡鸭猪狗。俩兄妹也试图把老家房屋翻修成小洋楼,但俩老始终没同意,晚辈们也就顺从了老人,但考虑到安全,还是在房屋四周安装上了监控设备,可适时了解父母的生活起居状况,也可随时与老人通话。
晚上,我们钻进了几十年未见的长方形的老式蚊帐中,睡上了几十年前农村的那种木架床,虽有点择床,但经过一天的疲累和在蟋蟀、蛐蛐们的催眠下还是很快地进入梦乡。
又见芝麻节节高
清晨,我被一阵“嚯嚯嚯嚯”的磨刀声惊醒,真的是“磨刀嚯嚯向鸡鸭”了。此情此景,却令我无端地想到那“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曹操在逃难途中,居然将好心收留他并“磨刀嚯嚯”向猪羊准备好好款待他,而他却误以为磨刀是为了对他不利而将好人一家屠戮。不管是演义也好,小说也罢,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我与老人们小声聊了会儿,听他们说:平时还要起得早些,天刚麻麻亮就起来了,打理菜地,为鸡鸭猪狗们煮食,一般都是喂的熟食,每天都要煮一大锅红苕南瓜之类的,今天怕影响大家休息起得稍晚些。我独自来到房屋后边山顶上的公路边散步,空气清新,但有点寒气袭人,在地边山坡走走,看有没有适合盆栽的野花草。山背后面向东方,此时正是朝霞满天,一轮红日在云彩中慢慢升空。回来后在他们房前屋后到处转转,在柴火堆中还真发现了两个有可塑性的树圪蔸,我随手把它们提到堂屋门外的阶沿边。亲家见我爱不失手的样子——他从小邓处早已了解到我的这个爱好,爽快的笑道:“喜欢拿走就是,今后我们看到有好看的,专门给你留起!”
早餐吃鸡蛋时,我积极地申请吃两个,这些鸡蛋,都是老人家从自家的鸡屁股下捡的。吃第一个时,嫩嫩的,巴适得很,我笑着对媛妹说:“这个是溏心的,不算数!”“咋个呢?”她奇怪地问。夫人急忙补充:“你大舅舅想再多吃一个!”“还是你大舅母了解我!”我对媛妹说。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天空放晴了,院坝也干爽了些。
“这里没桂花树,地面咋个这么多桂花呢?”夫人说。
“怕是什么虫卵吧!”媛妹接着说。
我低头一看,石板上、石板的缝隙间确实布满了许多小白点,我再仔细看,这些分明就是白芝麻粒嘛。“你们太搞笑了,连芝麻都认不到!”我笑着说。
“前两天刚打了芝麻,称了一下,有二十多斤。”这时亲家母说到。
“满地都是,太可惜了”夫人说。
亲家母补充道:“因下雨了,没来得及收拾干净。不过也没啥,天晴了,鸽子会来啄食的。”
这时我才发现阶沿上还码着一堆芝麻杆,这东西,也是几十年未见了,还是孩童时代在五凤溪老家见过的“芝麻开花——节节高”和这芝麻杆了。只是偶尔在吃食中吃到、见到过黑芝麻粒、白芝麻粒。这时我想起了不久前从网上看到的一个搞笑的段子:
有人问:“黑芝麻是从哪里来的?”
一人答:“是从火龙果里挑出来的。”
另一人纠正道:“不对,是从猕猴桃里挑出来的。”
这时,妍儿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扑向芝麻杆,好奇地从杆上摘下一个从未见过的形状如此奇特的芝麻荚果,掰开荚果,居然从中看到几粒芝麻,欣喜地弄到手掌心,并舔食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她又摘下几个,有的是空的,有的几粒,多的甚至有二三十粒。她又邀请我和大舅婆做游戏,各人去芝麻杆上摘芝麻荚果,看谁的手气好,收获的芝麻粒多者胜。几轮下来,她是胜多输少。后来她揭秘到:越靠近芝麻杆顶端的芝麻粒越多。我们把这些芝麻粒收集到一起,居然有一大把,我们把这情况给亲家母说了,觉得“太可惜了”,她说:“等天晴后还要再晒再打的。”
妍儿还缠着我们玩游戏,她妈妈过来指着院子前土埂边的一棵大树对我们说:待会儿我们去打板栗,中午好吃板栗烧鸡。“什么?打板栗!”我又是一惊,一直以为,板栗生长在离我们很遥远的北国。平时只见过与糖砂翻炒的带壳板栗或与鸭肉为伍的脱了壳去了皮的的裸体板栗,没想到在离我们不远的蓬安县山中,却见到了活着的板栗树、板栗果,我仔细向那大树望去,有点像我们小时见过的青㭎树。
中午,其他菜肴姑且不说,单是那一大盆芋儿板栗烧鸡块,简直太巴适了,占据了目前餐饮的许多热词:绿色、生态、纯天然、无污染、时新蔬菜、跑山鸡、柴火鸡……
红军激战七条龙
午饭后,在妍儿的一再催促下——她要为我们当导游,我们沿公路往来时的方向散步,妍儿跑前跑后,一会儿摘朵野花,一会儿摘个野果,一会儿介绍这样,一会儿介绍那样,她从柏树干上掰下几颗柏树油,揉搓在一起,说是要再捉个蚂蚁裹在里边制成琥珀,她爸顺势就给她简要的说了琥珀的成因,不是能随时制作的。走着走着,只听妍儿说:“七条龙到了。”她带我们离开公路往山上走,只见有许多裸露在树木山草的一个个大石包,有的一个紧挨一个,形成一串一串的,有七串,远看像龙一样,小邓说:“以前草木稀疏的时候,远看真的很像龙。”妍儿忙着给我们指点,哪儿是龙头,哪儿又是龙尾。听亲家母说,这儿几年前被一老板承包了种藤椒,为修建车辆进出便道损坏了好几处石头,七条龙已然残缺不全了。这时我们发现近处有许多藤椒树,枝条疯长着,貌似许久管理了。她还说,有户村民为方便浇灌自家的包产地,准备在一条龙尾处的石头上打了个粪坑,大家都劝他不要动这石龙,不吉利。可这户人家偏不信邪,依然我行我素的打了坑。过了不久,家中诸事不顺,喂猪猪死,养鸡鸡发瘟,这个病还未好,那个又病倒了,这也许只是个巧合吧。
小邓说,这儿曾属红军川陕革命根据地,徐向前带领的红四方面军曾在这七条龙周围与刘湘的川军打过几场恶仗。以前,许多当地人还口口相传了许多红军打仗的故事,也从《蓬安县志》和红四方面军的许多资料上也可查出,当年,蓬安县的周口乡(今周子镇)、金马乡(今金甲乡)等许多地方都是红四方面军的活动范围。1933年7月,红9军副军长兼25师师长的许世友,在当地开展革命斗争的事件,在这儿打仗、招兵,当地老百姓跳跃报名参军。1933年10月还在周口金马设置了周口区苏维埃政府。
我们继续在公路上前行,这时,亲家母指着旁边一片足有几百平米的裸露红砂石说,这儿叫大石板,据说以前红军曾在这石板上宿营,在这儿埋锅造饭。我们漫步在大石板上,秋风拂面,四周山林中似乎传来阵阵枪炮声和喊杀声。
下雨天 留客天
第三天早饭后,我们夫妇准备先行离开,趁大假期间到附近仪陇县的朱德、张思德故居纪念馆接受一下红色洗礼,再到阆中古城去走走看看。离别时,真有点年轻时候回了老家离开时的感觉,那时父母都还健在,每次回家离开时,都会大包小口袋的,当时有个说法叫“刮家干部”或“打秋风”,这次又当了一回“刮”家干部,只不过这次“刮”的是亲戚家。这次是真的满载而归,连夫人都笑我:“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后备箱塞不下了,又放了些在后排坐位。计有:树圪蔸两个、南瓜四个、红苕花生核桃板栗芝麻各一袋,老人还要送一袋土鸡蛋,我虽然特别喜欢,但考虑到还要到处游玩,担心损坏可惜了,就坚辞了,夫人又笑我:“你也有客气的时候嗦!”
准备出发时还差一点被留下多耍一两天。泥土路面湿滑、上坡,车轮一直打滑,开车的夫人虽然很着急,但也不忘洗我:“谁叫你那么贪心,要了那么多东西,把车都压得开不动了!”后来在车轮下、路面铺了些杂草、花生藤,在有经验的老司机的电话指引下,在车后人力的助力下,终于来到了公路边。
有了这个插曲,加之前边还有一段山路,分别时的话语中除了依依惜别之情外更多的是安全提醒。此时,我脸皮虽没有厚到“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的程度,但也还是产生了如有机会还是要再次来游玩吃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