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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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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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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河的诗和远方

人生处处是旅途,怎么走就是一个微妙的过程,所有的路过都是风景,所有的寻觅都是记忆,让你动心动情的人和事,会历久弥新、念念不忘,成为一段段铭记在魂魄里的诗文,留存在自己不断丰厚的日记之中。

今年国庆节期间我接连去了两趟南北河林区,都是因为朋友看到了我写的一篇短文,对南北河的五花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约了一起再去那里观赏美景。

说来很是有趣,这一段时间相机的数据线没有在手里,我先前拍摄的照片还没有来得及导出来,自己只是把手机里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想不到这几张照片竟会产生如此的感召力,可见南北河的五花山真的很美。

还是农历八月的阳光,这几天暖得像金匠手里的箔片,伸展了格外珍贵的灿烂,也像烛光里的音乐,不时地勾引起心中的几分不舍。

这次去是陪同两位冰雪画家去拍摄白桦林,所走线路是我选择的线路,因为我不久前在这里刚刚完成了一次徒步,知道哪里的五花山和白桦林适合拍摄。

我的那篇小文,引起的不全是赞颂的反映,远在大连的二姐,竟然发来了一段朋友圈里黑熊出没的视频,这是善意地提醒我,以后千万不要自己贸然进山。

时下已经进入防火期,入山车辆检查变得相当严格。是啊,森林是林区人的生命线,整个林区开始了又一场艰巨的防火战役,为保护一方秀美的山川林区人正尽心尽力尽责。

车刚开到冰趟子林场检查站,就看到醒目的森防宣传标语,路两旁宣传彩旗上“禁止野外吸烟弄火”字样特别震撼。车一停下来,检查站竟然出来四个人,好在事先同林业局里的领导有过联系,检查站的工作人员仔细询问进山事由并登记后,才允许防火通过。

为了缓解刚才进山时的紧张情绪,开车的兄弟打开了车载音乐,优美的歌声带来了秋阳暖暖的味道,两边飘过的树丛,簇拥着一簇簇美丽的关怀,也有开放的几片芦花,用她那洁白如雪的身影,从眼帘上轻轻划过去,拂醒了心灵深处的几丝柔情。

要想拥有如诗如画的五花山,必须保护好茂密的森林,没有青山,没有大树,没有森林,你不会看见美丽的五花山。山里人比任何时候都格外懂得保护家园的重要性。失去了森林,一切都会成为空谈,日子就像春天里满山开放的山花,定会在秋寒里一夜枯萎、凋谢。

汽车一直向东行驶进入林区的腹地。树叶改变的颜色越来越明显,松树的绿、桦树的白、杨树的黄、枫树的红、丁香的紫,比之中秋节时更加艳丽了几分,每一处针叶和阔叶混交的地方,都有值得驻足观赏的五花山盛景。

画冰雪的画家喜欢白桦,比我们任何人都沉醉痴迷,就像车里歌唱的那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看他们拍摄时的投入,再听他们切磋时的认真,其实也是自己向姊妹艺术学习的过程。

一路走走停停、拍拍照照,不知不觉就到了建设林场。在南北河边吃过了自带的午餐,又拍摄了几张河边的风景,时间已过了中午。天空的秋蓝,还是那么纯美和柔和,还在引起心中的留恋和喜欢。

原路回返似乎都有些不太情愿,三个人商量后想沿着建设林场到南北河林场的公路继续拍摄。

这条公路我比较熟悉,从建设林场到南北河林场的公路,原来是森林小火车的路基。

南北河流经小兴安岭北坡的通北林业局,这里林区早年没有公路和铁路。建国后国家开发建设新林区,先后在北坡设立了通北、沾河两个林业局,也相继修建了公路和铁路,森林铁路成为当时木材运输的主要交通方式。

一段时期东北的森林铁路都是窄轨铁路,俗称小火车,采用762毫米轨距,钢轨类型为15公斤/米~24公斤/米。通北林区的森林铁路是1962年开始修筑的,据说这条森林铁路由中国人民解放军8677部队负责施工,开始由局址通北镇向山里修筑了156公里。之后,又增加181公里线路,包括71公里的干线,最终修筑了337公里,在卫星地图上至今还可以看到一个英文E,始终躺在南北河的身旁。

森林铁路一般归林业局下设的管理处管理,日常的事务工作和国铁系统区别不大,只是发送的车次较少。铁路投入使用后不仅承担林区生产运输服务,也为林区人的日常生活服务,能办理一些公共客货运输营业。火车上行下行不是很方便,遇有特殊天气,就不能正常运行。尽管这样,每一处森林火车站都是林区最热闹的地方,火车一停,站台上如同欢乐的节日。

由此有一段风趣的故事。说一位通北林区的领导在改革开放初期去南方考察,在介绍当地的情况时说,我们通北有两个火车站、七十一条街。这可不得了,偌大的北京没修西客站时也才两个火车站,当地人感慨这个地方一定很大。两个火车站不假,七十一条街其实就一条街。

行驶在往日的森林铁路路基上,能想象当时乘坐小火车的美好情景。白天,列车如一条长龙,在画廊般的山林里穿越,森林、草地、河流等无数的景观,可以让你从黎明看到黄昏。到了夜间,列车的车灯推着黑夜前行,窗外的灯光如同跳舞的小精灵,让很多人都有穿越到远古的意愿。就是到了今天,我还有想去看看洪荒年代的想法,想去体验我们的祖先活在森林里,神仙般离奇缥缈的生存状况。

国庆长假,一些人玩嗨了起来,天南地北飞来游去,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和北冰洋尽收眼底,太行山、张家界、内蒙古和海南岛不在话下。与南方高速公路大堵车相比,我们这里格外畅通,任性中非常洒脱和自由。人都有猎奇性,不论是去哪里,都是想看看人家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模式。国庆长假的大规模出行,是国人从众心理的爆棚和喷发,需要太多的理性思考和科学梳理,不然,总能成为媒体们追逐的新闻热点。

再次与南北河相向同行,是距上一次来南北河的第三天。当我又一次出现在冰趟子检查站时,眼尖的人已能认出我了。:“哎,那不是徒步调研旅游资源开发的作家吗?”正是,这次我来是想认识几位搞旅游开发的朋友。

南北河属于讷谟尔河支流。发源地位于通北林业区的东南部,那里有个很有名的海伦大峡谷。主河道经过大峡谷向西北方向流去,河边依水建立了景家店林场、朝阳林场、南北河林场、曙光林场、双胜林场和建设林场等林场,在木沟河林场汇入讷谟尔河。 十八条支流多在右侧,形成了大片的湿地,青山绿水,使得旅游资源极为丰富。

随着公路的兴建,森林铁路退出了林区的舞台,离开了人们的视野。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大多已年过半百,森林铁路留给人生的记忆,是始终挥之不去的美好印象,不时浮现在追忆的脑海里。

过去走上一天的路程,现在只需个把小时就能到达,群山环抱的南北河林场再次出现在眼前。

南北河林场地处通北林区的中心地带,这里河叉纵横,湖泊星罗棋布,又曾是东北抗联重要的后方基地,这一得天独厚的资源禀赋被陈永江、陈永山、陈永参陈氏三雄看中。

土生土长的陈氏三雄,早年森工系统不景气时,先后下岗失业了。靠着林区人不服输的性格,哥三个自己打拼天下,一点一点积累资本,逐渐成为一家实力雄厚的路桥公司。据说当年在北京购置的几处房产已经增值十几倍。

哥三个不但有钱,更有投资旅游的经济头脑。当年森林铁路废弃时,在南北河林场留下三座铁路桥,他们看到了商机,决定承包下来,搞旅游开发。老三陈永参拿出三百万元,在原有的桥墩上,建起了三座观光桥,分别是玻璃栈道、铁索桥、木板桥,桥头还有一个很大的“观鹤楼”,因为这里有鹤,著名的丹顶鹤和东方白鹳也在河开后来这里栖息。

我们在来观光桥之前,看了看他们开发的另一个景点。位置是南北河的一个河湾,岸边野生果树繁多,花草茂盛丰富。陈永参已经在河南岸承包了七个湖泊,在河北岸建立了森林主题公园和酒店,主打绿色天然的旅游招牌,正是一处春赏花、夏赏荷、秋赏叶、冬赏雪的好地方。据说明年就能运行,到时各地来南北河游玩的朋友,能找到让你终身难忘、流连忘返的景致。

我们在观光桥上眺望南北河的四周风景,尽管是秋天,缓缓流淌的河水,依旧不舍昼夜地奔流而去,时间的脚步如同人生的旅途,只要用心地走过,都会留下自己的风景,可以看到云端自己的挥手。

我们佩服陈氏三雄的胆识和魄力,更欣慰一直关注的南北河旅游有了新的起色,也相信有朝一日,林区的旅游事业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当然,还要注意防火大事,来时请你在检查站仔仔细细把名字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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