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珠穆朗玛 ——写于母亲节

(一)

娘，你不要频繁的梳头

剪短吧，那留了一辈子的头发

看，三千青丝已是老早的记忆

白昼的阳光，夜晚的月色

轮番上阵，漂白你的一头乌发

篾子用了一把又一把

梳了，疏了

洗了，稀了

路过的风只是轻轻靠近

仅剩的些许白发

便集体醒来

我不忍心多看，尽管

这是岁月馈赠给每个人的礼物

(二)

那天，你把那套紫色的衣服比划了一下

又在我眼前晃了晃

“看，我的衣服又长了！”

一团紫焰灼伤了我

你圣母般的慈颜上

那些横着的、竖着的，还有斜织的

皱纹。如同老屋里陈旧的蛛网

尽管，这是岁月馈赠给每个人的礼物

每每寻觅你一路的陪伴

我的泪总会把曾经的记忆打湿一遍

(三)

头顶星辰，脚踩晨露

瘦弱的肩上

一头是工作，一头是家庭

是娘笑容里站立的庄稼

冒着生命危险

多少次为躲避特务（海上登陆）的跟踪

你神色匆匆

多少次泪眼婆娑中

见你

因车祸蜷缩在地上的身子

(四)

闲暇时,你刻苦自学

用有限的文字教会我们感恩与善良

当羽翼丰满，鸟儿离巢

我们成了你手心里的风筝

(五)

五月的天空鲜花盛开

你青莲般的身子盛开无尽爱怜

沐浴你爱的和风

你庇护的沃土上

种子发芽,并茁壮成长

而今，曾经那个走到哪儿

那儿就多了一道流动的风景

曾经那个扬手就可以

指点“江山”的娘

蹒跚地走进夕阳的余晖里

蹲在你昏花的老眼里

我明白了

一个孤身女人的傲骨与曾经的艰难

你孱弱的身子是儿女们的

珠穆朗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