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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荣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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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

 

清晨起床,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拉开窗帘,外面果然是细雨朦胧中。炎热的夏天,来一场大雨或者如眼前一样的小雨,那一种舒爽无以言表。这样的天气适合散步,适合在雨中享受美景。

梳洗之后,我匆匆出门,楼道里就已经感受到外面清凉的气息。走出楼门,我首先来到楼前面的那个车棚里,看看那只邻居养的大白兔是否安好。晴天的时候,那只雪白的大兔子笔直地伏在笼子里,热得浑身打着哆嗦。这是个用玻璃搭建的车棚,太阳直射下来的时候,车棚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炙热得像久久运转的桑拿房,这只大白兔紧紧贴在笼子里,把身体伸成一条直线,即便如此,仍然不住地发抖,大大的耳朵随着身体一起抖动。我发现它的时候,正是中午,热得我头昏脑胀,在我不经意地回头那一瞬,我看到了一辆三轮车上放置的兔笼里,一只瑟瑟发抖热得忘记了惊恐的兔子。我走过去看它,它没有任何反应,炎热,把兔子胆子壮大了不少。或者,它根本无暇顾及外界的“骚扰”,很多次,我甚至怀疑它被热晕了,如果不是它身体在抖,几乎认为它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谁这么养它,却把它放在这里接受烧烤一样的暴晒,我忍住想把它放生的念头,不想让邻居以为我是个调皮捣蛋的幼稚女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虚荣?

来到车棚前,那只兔笼果然还在。笼子里,大白兔正悠然吃着面前的青草。发现我来,它抬头望了一眼,继续吃它的美味,银灰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的,非常可爱。这么凉爽的天气,对它来说是多么难得。再过几天就立秋了,秋天到来,兔子就不这么热了,它的幸福生活就要来到了。如今,兔子安好,便是阴天。

朝它挥挥手,我走进了雨中。

清晨的小雨如此清爽,落在身上也算是悄无声息,抬起头来,很快打湿了脸庞。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我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我感到踏实而振奋。身边有打伞的人经过,脚步匆匆,没有人会关注你在做什么或者你像疯子一样的在淋雨。

小区里绿化很好。沿着曲曲折折林荫小道行走,我的心情仿佛也变得湿润了,所有的沉闷所有的不快乐统统抛在了九霄云外。雨天我不喜欢打伞,只要不是瓢泼大雨,正好可以雨中漫步。晴天艳阳高照更不应该打伞,与自然亲密接触的每一分秒,都让人内心无比踏实。曾经有朋友劝告:刘,你应该出门打伞,不然夏季的阳光会伤你。我轻轻一笑:无非是晒黑一点,无非是皮肤不再那么白皙,又不是长时间暴晒,与太阳亲密接触接触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这么固执,阳光和阴雨都是大自然的恩赐,接受阳光沐浴,享受雨中漫步,于我都是幸福,岁月静好就是如此吧?

那年夏天在丽江,正赶上下雨。走出丽江车站的时候,大雨倾盆。我和霞拉着行李箱望着眼前的大雨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我认识了白族姑娘金花。金花当时打一把很大的雨伞,她走过来的时候,顺手把伞倾斜过来,为我挡住了溅在身上的雨水,我被她的笑容所打动,和霞一起上了金花的车。这个善良的白族姑娘能歌善舞,勤劳朴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金花是一个养家的女人,她努力带客人挣钱,农忙的时候还要干农活,她说,她的男人是不干活的,平时喝茶钓鱼或者聊天闲逛,根本没有任何压力。这样的情况在内地不可想象,但民俗民风如此,我们只能表示尊重!辛苦了,金花!又是一个夏季,又是一样的阴雨,远方的金花,你还好吗?

雨天,适合放松也适合矫情。这条曲曲弯弯的林荫小道,每天夜跑我都是一遍遍丈量。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很熟悉,熟悉到清楚它占据的每一个位置;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又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我想不起它们具体的模样。像这样的早晨,像这样空气清幽的天气,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真正去观察去辨认去揣摩……

在小径的一角,我竟然发现了两株枝繁叶茂的摇钱树。去年,我在一个叫小九寨的地方第一次发现这树,它枯叶一样的颜色和青羽色两相交叉,加之绿叶的陪衬,一树三种颜色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当时我问导游它是什么树?导游表示不认识,我就求助万能的朋友圈,有朋友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摇钱树。

回北京之后,发现一些街道上都是,今天才发现小区里居然也有。这让我欣喜也让我羞愧。美景就在身边,竟然忽略了,摇钱树就在小区一隅,竟然是跑到外地才认得。

以为忙碌,以为勤奋,以为自己已经很辛苦,常常忽略了很多。有多久没有陪母亲吃饭了?有多久没有和兄弟姐妹通电话了?有多久没有联系要好的朋友?又有多久没有认认真真为自己做一餐饭?

雨还在继续下,泪水却顺着脸颊流淌。裙裾已经湿透,一如这湿漉漉的早晨。也许,我应该有一次出游,让自己身心放松,也许我应该放下一切伴陪老妈,也许应该找个时间约会亲朋,也许我应该犒劳自己的胃,认认真真为自己做一次饭……太多太多的也许,太多太多的遗憾,让我内心深感不安。以后,我应该调整自己的时间和生活,努力把一个个也许变成一个个现实。

雨还在继续下,淋湿了长裙和长发,我知道我不能感冒,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再为自己准备一餐早饭,然后精精神神上班去。

于是,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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