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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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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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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火  燕(散文)

           火 火 燕(散文)

               花牛红

   火火燕是常飞于家乡的田园、村舍间的小鸟,属典型的留鸟。其大小与麻雀差不了多少,头和背呈黑色,脖子和尾巴呈褐黄,肚皮白色,其貌不扬,很难引起世人的注意。

冬季来临,火火燕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冬眠期,以积蓄走向新生活的力量 ; 春回大地,在冰河解冻中复苏的火火燕,再一次以其新的活力飞向春暖花开的大自然,重新开始寻觅生活的契机。

而叫人值得称道的是火火燕的生活习性,因其不食庄稼粮食、专吃地里的蛐蛐虫子,火火燕被人们视为“益鸟”、“神鸟”。自打能上树掏麻雀的孩提时代,父辈们就教我们应保护火火燕。讲道理中自然少不了恫吓,说火火燕不能掏,窝里有长虫 ( 蛇,据他们说是火火燕的保护神 ) ,如果有谁不注意将小火燕掏出来,应立即放回窝里去 ; 否则,在当晚睡觉时,小火燕的母亲会衔来一条蛇放于谁的被窝筒里。于是,我们掏麻雀时就格外小心,以防掏在火火燕窝里。有时也不免掏出小火燕来,但其窝里从未有过长虫 ; 我们也不是将其放回窝里,而是偷偷地带回家里,背着大人养起来。整个晚上总感到提心吊胆的,但被窝里出现毒蛇的怕人之事可从未有过。第二天早起一看,小火燕快要死了,任你拿什么好吃的东西喂它,小火燕就是不张嘴,直到饿死,连眼都不眨一下。小小火燕竟如比刚烈,不由人不对这个普通的小生灵肃然起敬。

火火燕生活随和但不随便, 倒使它颇具顽强的生命力。在农药科技飞速发展的生态环境里,一些贪嘴的小生灵,生活稍有不慎,便会有灭顶之灾,今天已很少听见它们的叫声了,而火火燕却依然飞翔于家乡的田舍或高空。能见着雀跃的火火燕,无论身处何时何地,生计有多艰难,我总有种从奔波的疲惫中解脱出来的宽慰。我似乎从中悟出了一种怎样生存的哲理。

依稀记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暑假,我回老家去,正赶上一场大暴雨,我家老窑顶的一处火火燕窝被暴风雨端走了。雨过天晴时已近黄昏,两只失了窝的火火燕在我家院子里、房檐上穿梭似地飞来飞去 ; 看上去这是一对夫妻火燕,眼看暮色降临了,今夜它们将归宿何处 ? 我心里不免替它们担忧起来。一会儿,夜幕笼罩了整个山庄,难耐的静谧中,我心头袭上一股莫名的惆怅。黑暗中我打开手电筒一照,只见屋檐下悬吊的一根用来挂东西的椽上,静静地卧着这对火火燕,在强烈的手电光照射下,它们迅速地将身子紧贴于椽上,不留神就很难将它们跟椽区分开来,其眼晴警觉地盯着手电光柱,似以不变应万变。就在我低头与屋内的老父亲说话而将手电光移向别处的一刹间,这对夫妻火火燕竟“咕咕”叫着飞入了万籁俱寂的夏夜。

火燕鸟本就具备了在怎样的环境里怎样生存的本领,何需要我再为它们的安全而担忧 ? 那夜,我倒是深为自己举起手电筒的那种冒失而懊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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