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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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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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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读柿树(散文)

闲读柿树(散文) 

花牛红(张明孝)

说真的,自打进这所中学任教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注意那棵长在房子间的柿树了。

它就在校园东边两幢教师宿舍房接壤的夹缝中生长着。后来夹缝旁边的房主人充分利用了这一空间,将夹缝修盖成一间柴房(或是厨房)。这样,柿树生长的环境就更不妙了,夹在两幢房中间,上半部冲出房顶顽强地生长着,饱经了岁月的沧桑(麦积区花牛中学的这一道奇特的景观——“长在房子间的柿子树”早已成为历史的陈迹而知道的人已寥寥无几)。

尽管如此,它却比别处的树长得高大,枝繁叶茂,婆娑的虬枝像一把巨伞罩住了周围的房顶。奇特的造型顿使我萌发了想去了解柿子树在房子里生长情况的念头。

机会来了,房主人由于工作调动而离开了学校。我住进了这所房子。理所当然地成了这间柴房的新主人。拿到钥匙的当天,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柴门一看,柿子树干足有合抱之粗,但树干上刀痕累累,钉满了挂过东西的铁钉;树根下的泥土被挖得一坑一洼,裸露在外的树根上竟有损伤的痕迹。我大惑不解,为眼前的景象所愕然。

后来,我成了家,这间柴房便成为小家庭的厨房。因生活空间的狭小,我开始厌恶起这棵与我朝夕相处多年的柿子树来,并抱怨当初建房者为什么不将柿子树连根拔掉,本就生长孤寂的柿子树干上的刀痕便又一天天多起来。

到了柿子收获的季节,按照学校惯例,仍由老校工把酱好的柿子分给每个教工。分到我时,恰好柿子没有了。我三岁多的儿子哭喊着要柿子吃,硬是哭闹个没完没了。我虽然心里极不痛快,但见老校工面有难色,也只好拉着儿子走了,不就为几个柿子吗?

时近黄昏,老校工拿着柿子到我家,说这是给我家分的柿子,直看到我儿子吃着柿子破涕为笑时,他才蹒跚着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柿子是老校工用自己微薄的工资买的。

柿树有比松柏、汉槐更顽强的生命力。于是,我真正读懂了柿子树生命力顽强的一页,从不抱怨生存的艰难,即使在夹缝、间隙中生长,也仍不失绿色的追求和向彺,把一片爱心默默地奉献给人间。老校工不正如此吗?我不禁慨叹起柿树干上的累累刀痕和根根铁钉来。

一愰三十多年过去了。当我再次回味当年吃柿子读柿子树时的情景,我才明白,早在当年,我实际上早已经就真正地读懂了一种落漠和超然,不是慨叹韶华流逝的漠然,不是哀怨人潮人海中的孤寂,而是一种禅意、一种宁静和虚空的玄奥,服从自然而又抗衡自然,洞悉自然而又糊涂自然,任风雕雨蚀、四季轮回、日月明晦、花开叶落,好一种从容淡泊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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