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漂歌（散文）

曲  溪  漂  歌（散文）

花牛红

我们采风团一进入曲溪，顿感满目的葱茏和湿润。土松腴、草苏发、花妩新、叶含碧、虫抖擞、鸟啭韵，山峦妖娆，满鼻清畅、满眼浏亮，西北广原洪荒般万古不变的苍凉感没有了。曲溪犹如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轻轻地撩开她那梦幻般的面纱，一股子实实在在的不带任何污染的清纯气息便随之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使人顿生水天一色无纤尘的快感。

五月的曲溪森林公园，山绿得如同祁连玉，通体放射出翠绿的光泽，溪流以及近山的天空都给染得绿茵茵的。清澈见底的曲溪水如一条碧绿的丝带，沿两列绵延的山峰形成的狭谷地带汩汩奔涌着。缘溪两岸，曲曲蜿蜒着两列郁郁葱葱的垂柳，把绵延数十公里的曲溪严严实实地罩在其中，简直成曲溪沿岸两道坚不可摧的绿色屏障。经激流的冲击和风雨的剥蚀，许多柳树的根大都裸露在浅土和岩石外面，但却没有丝毫的沧桑感，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涌动着无尽的勃勃生机。小陇山人给柳树取着极富诗意了一个的名儿——曲溪柳。婆娑的曲溪柳摇曳出的是一方山川胜迹的从容和大度。

曲溪柳伏于斯哟！

塞上风光好……

我们采风团一行，大都是一些司空见惯了风沙扬尘干旱的西部汉子，一到曲溪，心顿然亮亮的，身子被一种约好似的莫名感动濯清，立即就领悟到了水的魅力。好在是小陇山林业实验局的人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们派专车运来了小汽船，让我们两人一组在这逶迤蜿蜒的曲溪中去漂流。

记得不大清楚了，大概是2002年5月初的事吧？为纪念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60周年，天水市委宣传部、天水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甘肃省小陇山林业实验局联合举办了一次文化采风活动，我做为作家组的成员与当年采风团团长、小陇山林业实验局常务副局长王建英老人（如今王老已去逝多年了，发布此文也算是抒发我对王老的一份思念之情吧？！）同载一条小舟，这简直就是一副绝妙的组合。小舟载着一老一少，悠悠走着，徜徉在曲溪的沟沟叉叉，时紧时慢，有时甚至还会搁入浅滩。我东张西望着，陶醉于曲溪两岸浓荫蔽日的曲溪柳、青松翠柏和奇峰险山之中，时不时忘记了划桨，听任清亮亮的曲溪水把我们浮载到要去的地方。

曲溪两岸星罗棋布的景点越来越多，河道时窄时宽。不时有几只 水鸟掠过头顶，与嬉戏浅水的游鱼相映成趣，构成曲溪上一道道亮丽的风景，让人的心头渗出几缕奇异的记忆。与老局长在曲溪上漂流了仅 10 里路，而我的思绪好似漂流了 10 多个春秋。当小船在浅水中悠哉悠哉地划行时，我感觉到我是荡舟于江南小镇或是船泊秦淮河，脑际梦呓般萦回着一首儿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当小船越过暗礁险滩，在激流澎湃中漂流而下时，我似乎又感觉到我是坐于神出鬼没的羊皮筏子里，在黄河的风口浪尖上去漂流九曲十八弯河套。清粼粼的曲溪水从我的心中流过，漫上我赤裸的双足；再载上我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跨过万古冰川穿越千里陇原，越秦岭出潼关下洛阳……在地球的东方筑起一道不带任何污染和泥沙的清粼粼的地上悬河的人间奇观后全注入勃海。我干涩的心壁似乎滑出一抹湿漉漉的回忆，一任那舒徐疾促的旋律在心头久久地回荡，我在用生命感知着人生的圣洁和空灵。

在曲溪下游的人工湖里，我和王副局长游兴未尽地划行一圈之后，才结束了这短暂的却又让人感到刻骨铭心的漂泊之旅。从老局长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和顽强的敬业精神里，我仿佛看到了小陇山乃至大西北整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