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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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个村庄，遥望
嵌在蓝蓝的山脊线里
在山岚中缥缈，在蓝天上
在山的胸膛，与高高的山崖共生长
寻望的视线，被拉得老长
想像也跟雾霭一起漫延
那巍然的山岭，那山中的村庄
也许会把我举高吧
举到一个神秘又亲切的地方
02
一条路，在陡坡上盘旋
一层层绿色掩映
鸟鸣啄出一道道痕迹
一路攀行，都在精美的丝带上
条田，如一抹彩云
悠然从容飘浮在天际
一道道幽长的河川
很近又很远，连着梦境那一端
03
远望，连绵一道岭
近前一岭四岔六沟湾
十多个村居簇拥着古老传说
安然坐落在沟壑里
村标，楷书镌刻悠久神话
老人自豪地谈天说地
条田里生长庄稼的喜悦
也像谷莠子一样偶然冒出忧伤
幸福荡漾在乡亲脸上
牵挂飘到山外，老远老远的地方
04
你是谁，你来俺村里干些啥
朴素的话语，一遍一遍
发出哲学的玄妙之问
呛得我，一时无言以对
回答，唯有行为
用脚印去书写答案
把答案刻在田垄和山水间
也许，乡亲们才看得更直白
05
村西高坪，最先牵来太阳的光须
漂亮的楼房里传出钟声
一声声，如山泉一般清凌
浇灌着乡亲们几代人的期望
可是学生越来越少，钟声瘦弱而孤零
第一次走进校园
给老师们送上《没有教不好的儿童》
孩子们手举新买的体育玩具
运动场上雀跃演练，校园一片欢腾
观赏，我就是一名留校学生
06
村南一条路，弯弯下行
与如今的黄河湖连通
波浪潮起时，渔业遂兴
几个胆大农家汉转身成了弄船艄公
追遂一条鱼，追到峡谷河湾
跟踪收购的大车南去北往
拓宽的路，驶过小舢板
鱼跃龙门时，村里跳动富“鱼”的喜悦
07
红辣椒，开在八月的枝叶间
一个季节灵动起来
大娘大婶身着大红衣衫花罩衣
和秋收季节比风采
用簸箕和清风一波波净化
又堆成红艳艳的小山
山货老板大手一摊
一声好货，便开始疯抢一般装袋装车
大婶和大娘一个个身手麻利
火辣辣的气氛，红彤彤的现场
繁忙，顿时有了光彩和辣味
08
你有胆，那是蛮干
——你躺倒，那是懒汉
一场拍桌子踢椅子的争论
让我们一时做难无法解劝
咱们干脆都到现场去
看一看，到底需要怎样干
石崖下一个小水潭
终于容纳了一台潜水泵
清凌凌的河水飞上了天
高坡育种园地就和长流水结缘
一起欢乐，大家都忘了曾经自愿捐款
09
一个闲置的旧宅院
曾经沉积岁月的忧郁
如今整容换装，装满了文化气息
鲜亮的标牌挂在门楣上
欢声笑语向外飞溅
早上，老人们向那里凝望
看朝霞在村里明亮
晚上，那里便热闹如市
广场舞舞动灯光和乡情
高腔说唱，绽放乡间文化的自豪
还有捧书夜读的姿势
定格在阅览室温馨的墙壁上
10
总是忙碌着的季节
忽然把一个喜庆的日子送来
我们都猛一激灵，相视一笑
该给乡亲们一个祝愿
于是，当街横桌，铺开一叠大红纸
不耻拙笔，泼墨重彩
忘情地书写乡村的感叹与憧憬
孩子赶来争抢
老人们围看评说，旱烟味卷着墨香
年的气氛氤氲了村居
一碗热茶被几双大手传递过来
温暖心房如寒冬里的火炉
11
季节末，我准备回程
几位乡亲闻讯，急匆匆地赶来
笑眯眯地把那辆旧车围拢
我以为他们为我送行
刚说请人家回去
却应对说搭便车，图个一路顺风
风，绵长悠远
乡亲的话语也说个不停
路，还是那样蜿蜒曲折
不觉乎就出了大山
宽敞的大道送我们进城
12
再到大奎岭
就像回家那样踏实，那样淡定
仰望山脊线，就像仰望王屋太行
历史与现实促膝相坐
白云与绿茵交融
在我的心中
那里有一方天地
有一道根脉，有一重境界
足以盛放我的忠诚，我的愿景和乡愁
还有我对家乡父老的敬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