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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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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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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又想萝卜白菜那口香

年关,又想萝卜白菜那口香

                            ◆ 李  健

嚼一口,饭桌上的回锅肉,咋也想不到,如今太渴望能吃一回故乡河滩边上的萝卜白菜。尽管,那是母亲种植最普通的萝卜白菜,却如冬日暖阳,温和难忘。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到家乡的萝卜白菜,它不单是果腹充饥之食,它更像温暖的家,陪伴我从青春,走过到了两鬓斑白,从饥饿,带到了饺子配酒,不是她如影随形,而是我梦里形影不离。

  “一伏萝卜二伏芥,三伏天里种白菜;西风响,萝卜长;要想白菜瓷顶顶,多施土肥叶青青。”这些都是庄稼人种植萝卜白菜的谚语,也是种地人的种植密码。

每年伏立天,母亲就和婶子大娘们,把头年选好的萝卜白菜籽拿出来,在预留的河滩边上、水塘边内的菜地上,进行一番深耕细作,拉着绳子丈量,一遍又一遍搂出一畦畦菜地。在日头压山儿的时候,点上萝卜白菜的种籽,在地畦边的空隙上,也要零星点上几窝立芥。

常言道,“五谷六麦菜三天”。等到第三天,种下的萝卜白菜,就发芽出苗了,大约在七天左右,就要“剔菜缨儿”,根据长势拔小留大,剔出的小菜苗,也舍不得扔掉,在泉水坑儿里,淘洗几遍,放在案板切碎,入锅爆炒,和面包入嫩菜缨,放进凹子锅,上下翻动一个滚儿,就烙出外焦里嫩的”菜火烧”。

当萝卜白菜,分出稀稠大小,就要经常对萝卜白菜“打缨”,除草了。“水萝卜涝白菜”。长在地里的萝卜白菜,三天两头要浇水。爹和母亲习惯在菜地下的河滩,挖坑聚水,保墒壮苗。父亲常年外出务工,萝卜白菜浇水施肥,就靠在了母亲的肩头。

学生时代,每逢周末,总能看到母亲赤脚站在河边的长石条上,摆动肩头勾担上的一对水桶,在勾担的吱咛和叮当声中,水桶里打着转儿的泉水,在母亲弯腰起身中,一担担灌到了秋季萝卜白菜地里。

萝卜白菜长到冬至以后,天气渐寒,随时都会出现降温下霜,母亲就忙着挖菜窖,储萝卜,收白菜,为过冬天预备一家人要吃的萝卜白菜。

多少年以来,冬至以后,母亲总要捎信传话,让我回家尝尝她种的大白菜。每次回家,母亲不是萝卜炖粉条,就是白菜炖猪肉。临走,还要往车后备箱,塞进萝卜白菜,手工粉条、豆包馍、花生、柿饼等诸多年货。

离家之前,母亲总是提前给备好“吃食”。有一回,在我再三劝阻下,母亲有点急不可耐。可她依然借故出门,只见她,匆忙来到菜窖前,吃力地挖出了几颗清脆萝卜,一阵冷风吹来,母亲扶了一下脸庞上落下的一撮花白的头发忽然间,我一下子了一句话“儿女,就是母亲的一颗游走心脏”。心里一阵酸楚,慌忙脱下警衣棉袄,从背后披在了母亲的身上,顺势夺过母亲手中的豁牙铁锹说,“娘,不要再扒了,吃不了恁多萝卜白菜”“快过年了,多扒点咱家的清水萝卜,回城慢慢吃”。

说话间,母亲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尘土,小心地拉下披在身上的警衣棉袄说,“傻孩子,我替你抱着衣裳,别弄脏了,让人家笑话”。

看着脆嫩紧实的大白菜,我想到了母爱,犹如眼前一层层,卷起叠加的大白菜,吃进心里,能暖化一个寒冷的冬天。

萝卜白菜的吃法很多,或炒、或烩、或炖、或煮都别具风味,一棵大白菜,母亲可变着法来做。菜帮可以和胡萝卜同,把白菜帮、胡萝卜切片,焯水做成红白两色酸白菜,配上作料,浇上柿子醋和芝麻香油,喝口小酒,吃几块,又鲜又嫩,清脆爽口。

白菜叶剁碎,放入缸坛,压上卧菜石头,浇上小芥菜熬出的汤汁,一月过后,酸溜溜的农家酸菜,就可美餐了。

小时候,山村冬天的晚饭,大多为玉米糁糊涂面条,母亲把炒好的辣子酸菜倒入锅里,瞬间,香喷喷的美味四下飘荡,盛上一碗,加一点辣椒油,一碗饭,保你吃出半身汗,浑身热乎乎的,可舒服了,有时还砸吧着嘴巴,还想再吃一碗!

“百菜,不如萝卜白菜”。尽管时下,冬季可选择的菜品越来越多,但萝卜炖粉条、白菜炖猪肉,这两样儿山村传统菜,依然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乡愁;吃一碗儿白菜炖猪肉,梦中回味一下,嘴垂涎,这山村菜味中,总是含着故乡过年的那种特殊味道。

  清清白白的萝卜白菜,是不起眼的大众菜,说它平凡,甚至不值得一提,但平凡的萝卜白菜,就如同岁月深处母爱,温暖而妥贴,一直呵护着儿女们心中的细枝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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