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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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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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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记忆里的雪

等待记忆里的雪

李健/文

冬天已到,可记忆里的大雪迟迟未归。飘雪不现,梅园待绽,站在等雪的月光下,翘首等待一场大雪的来临。曾记得,在已过的岁月,雪是冬天里的常客,在没有预谋的夜,悄无声息降临,飞舞着、旋转着,轻轻地飘,柔柔地摆,一片接着一片,如同诠释着动人的温暖传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第一场飘雪的日子里,曾做过现在想来觉得可笑的事情,拿上赶牛鞭子,约上海军几个玩伴上打麦场——抽地螺。玩累了,就撂下棉袄闭上眼睛扬起头,张开嘴巴去接簌簌而落的雪花,那一朵朵巧似镂空的白雪,还没挨到嘴唇,就被口中“呼哧呼哧”的热气融化了。偶有几朵顽皮的“白蝴蝶”,仗着飘荡的北风翩翩起舞,伸手去抓,却每每抓空,又相互嘲弄,嬉戏着头顶上布满白白的雪花。

对雪的执念,便是从这童年开始。那时的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厚、特别深。不夸张地说,积雪都能没过膝盖。

对雪的喜爱,莫过于穿着厚厚的棉鞋,踩在冰冷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白色的世界,变成了我们童年的乐园。只要有人一声吆喝:“撵兔子啦!”就会有响应者牵来土狗,朝雪原奔去。从平川撵到山巅,虽没逮住兔子,却在茫茫雪原留下了寻觅的串串脚印。

下山的时候,看似一望无际的雪地,却潜在着摔跤的危险,稍不留意一脚踏进被雪掩盖的坑窝,就会摔个“望星空”。搓搓摔疼的屁股自嘲:“下大雪撵兔子,自己穿上白裤子。”

飘雪的日子,对冬天的记忆,犹如两鬓发丝,渐渐褪去了青春的光泽,越来越多是生活的困惑和泛白的年轮岁月。

那时一家人往往挤在一间土坯瓦房,房顶落雪,几乎被房里烧柴做饭的火炉所温化,滴滴答答的房脊落水,在夜里便变成了晶莹剔透的一挂挂冰锥子,像地下溶洞里的钟乳石。这些透明的冰,长长短短,粗粗细细,一个挨一个从房檐垂下来,看着特别好玩,很是眼馋。妈妈说屋檐下冰锥子不能吃,我当面答应着,一转眼就背着爹娘用擀面杖打下来偷着吃,咬一口,一股酸涩的煤烟味,不由抡起棍子哗哗啦啦一阵敲击。

到了晚上,干活摸黑回来的父亲,一脚踩上冰溜子,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气冲冲再三追问,吓得我躲进娘的身后。

翌日,一声嘹亮的啼鸣,公鸡喊着嗓子撕开了雪夜的帷幔,门轴推着门扇转过了身子,村庄,也在袅袅炊烟里渐渐醒来。

冰与雪的魔力,禁不住对玩伴的诱惑,大雪过后,村前的小河塘会结厚厚的冰。夏天,我和海军在小河塘里洗澡捉青蛙;冬天,小河塘就是最好的溜冰场,没有滑板,就把母亲洗衣的搪瓷盆偷出来,倒扣冰面,坐在上边,一群小伙伴推着跑。有了下坡路,就会再挤一个人,海军和玩伴后边用劲儿推,人和“滑板”一溜烟飞了出去。只听“咯嘣”一声,薄冰破裂,两只脚不偏不斜齐刷刷插进了冰里,棉裤和棉鞋瞬间浸湿,心想一阵害怕,免不了回家挨揍啊!

岁月如流,每当回想起来,小时候,在雪的世界里盼雪,其实就是去踩积雪“咔嚓咔嚓”的声音,间或等待一场又一场冰雪之欢的童年。

长大后,走在雪地,仿佛是蹚一条岁月的新路,盼望着在春节的冬天,围着火炉陪着家人,生出最温暖的幸福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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