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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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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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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飘来烧麦香

“楝花开,烧吃麦”这是故乡麦季的俗语。  

山坡上麦稍渐黄,布谷鸟不住嘴儿一遍接一遍地鸣唱。麦客往麦田一走,麦浪逆风送来阵阵清香。

城里定居的小凤,一定是闻到了原野的麦香,发来了烧麦穗吃新麦的图片。

扒拉着手机上她发来的图片,一张一张泛着记忆的写真,接续那儿时掐青麦烧麦穗,推石磨吃碾馔,遥远却又近在咫尺。

瞬间,岁月掉头,时光倒转,思绪也跟着逆流回到了从前。耳边又传来了蛙叫蝉鸣,楝树花眨着一双双小眼睛挂在最为清雅的树叶上,悠悠荡荡享受着醉人的麦香 ;飞舞的流萤,分明就是已故奶奶手持的灯笼,照亮着回家的那条小路,滋养着当年的往事当年的梦,也照着灶房里烧麦穗的孩童。

“吃新麦,活一百”,烧麦穗,解馋趣事不止一次在梦幻飘过。麦子灌满浆的时候,把麦穗儿掐下来。放在手掌里用力一搓,努起嘴巴吹去麦糠,留下一粒粒翠绿麦粒,手一扬撂进嘴里,一股清香氤氲开来,忽地唤起心中远去的麦香味道。

最为美味的麦香,要属燎麦穗。把揪来的麦穗放到灶房煤火上一烧,烤熟的麦粒不仅有一股淡淡的麦香,还有一种浓烈的烧烤味道,吃起来特别香甜。这便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美味之一。

那时候,麦子都归集体所有谁也不能乱碰,路过麦田地头偷偷薅上几穗,揣在腋下一路小跑,生怕被人逮着挨批斗。

奶奶钻进灶房,投开煤火炉子,一会功夫炉膛便有火苗冒出,把整好的麦穗放在炉膛一番“滋滋”燎烧,青黄的麦穗在熏烤下慢慢变黑,剑拔弩张的麦芒也谢下了不可一世的锋芒,化为一股青烟灰烬。

烧麦穗也讲究技巧,把好火候,还要像现在城里人烤串儿,不但要熟还得鲜嫩。火候掌控不好,麦穗会被烧断掉进炉膛全功尽弃。麦穗烤至散发清香,赶紧把麦穗扒拉出来,放在手心里“呲呲”一搓,那麦粒,非常乖巧地从麦糠里蹿出来,捧在手心,深吸一口气,“噗”地一吹,剩下就是热乎乎泛着黄晕胖嘟嘟的麦粒。

奶奶把手一扬,麦粒洒入我的嘴中,麦香伴着焦香,咔嚓咔嚓一嚼,味蕾清甜,满口芬芳。奶奶满脸褶子的笑脸,仿佛都藏满了麦子的清香。

看着满脸黢黑的大花脸,奶奶赶紧拿来手巾,往水里一沾擦去黑黢黢的嘴巴,又拿来一瓣蒜,说是吃蒜杀毒,逼着我龇牙咧嘴咽下,再一番叮嘱交待,哄着上学去啰。原来奶奶嘴中的“吃蒜杀毒”,其实另有隐情,那便是避人耳目措词。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烧麦穗,成为了童年与甜香的结合,成为了故乡记忆里的幸福陶醉的滋味!

又是一年麦子黄,曾经的往事,就如同一张张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久久在我的眼前回放,仿佛麦穗一样弯弯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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