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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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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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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时节忆夏忙

李健/文

芒种,在布谷鸟“咕咕——咕咕”的鸣叫中分娩,在庄稼人“嘶啦——嘶啦”的磨镰声响诞生,在爹娘惴惴不安的梦中醒来……

小时候,最怕农村学校放麦假。这对我来说,放假不是快乐,而是徒生极度的恐惧。烈日爆嗮的庄稼地,白茫茫的一片麦芒,对抗着明光光的镰刀,要不停地弯腰探手挥镰割麦、捆麦、挑麦。每每想到这一幕幕,已脱离农门的今天,依然感同身受,仿佛脊背就有隐隐汗水,麦芒、麦灰贴着衣服阵阵浸染。

故乡地处山区,农家每户足有三五亩以上的岭岭坡坡麦田。到了收麦季节,放假学生自然也要为父母分担一些农活。每天早上还没睡醒,就被“嘶啦嘶啦”磨镰声吵醒,母亲声声催促,揉着睡意迷离的双眼,极不情愿蛄蛹地爬起来,抗上挑麦子的箩筐咕哝着跟随父亲下田地去了。

父亲魁梧,割起麦子很是利索,月光下没有说话声,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嚓嚓”的割麦声,父亲把割好的麦子整齐堆放,如同一排排铺在田间的琴键,即将奏响一曲丰收乐。力不从心跟在后边的我汗流夹背,后腰已经感触到了酸困,不由得用手去拍,汗水蛰着麦芒划过的皮肤,热辣辣麻木失知。

临近中午,太阳强光折射下来,地里像着了火,热辣辣急不可耐。父亲开始装筐挑麦。麦子装筐也是技术活,不可小觑随意摆放,要一捆压着一捆颠倒顺序摆放,否则挑麦途中容易“嬔蛋”打场。

父亲挑麦回场,我偷偷弄翻了母亲熬的绿豆汤,“一罐子汤都洒了,要渴死人啊!”央求着母亲要去小河滩喝口泉水。不远处的山沟泉水叮咚作响,捧起冰凉凉的泉水“咕咕咚咚”喝上几口,又钻进溪流下游水坑中洗了个凉爽澡。我的“小聪明”,母亲心明如镜,怠工招数早被母亲识破。

一两块麦子割完,要把麦子运回打麦场上,摊开翻动进行暴晒。麦子晒过一个时辰,就要套牛碾场打麦子,父亲牵着两头耕牛,拉着石头碌碡磙在麦场上吱扭吱扭地转动,撵够两遍要翻一次麦秸,直到把麦秸上的麦籽抖擞干净。

碾完麦子,就是起场,父亲和邻居的叔伯帮工们手持杈把一字排开,把麦秸和麦籽清理出来。接着就是扬场去糠。

扬场,锨起麦落看似简单,干起来异常麻烦。这门技术活不仅要看风向,还要有技巧。木锨把麦糠用力抛向空中,借助手腕的扭动,趁着风力把麦子扬得高高的,白花花的麦籽“哗哗”地就落下来了。

等到这一场麦子收拾停当,母亲还要伺候好我们父子一日三餐,最重的还要晒麦和下地种秋,腾出茬口,又要去点种芝麻、绿豆。

芒种人无闲,"收"与"种"快节奏地转换,是要瞻前顾后,哪一头都不能落下。等庄稼苗长出来后,少不了锄苗施肥,想想庄稼活都不轻松。抢收,是收获的开端;抢种,是丰收的起点。在这样的节气里,庄稼人背负一年的幸福和希望,收获了金色硕果,播撒了绿色的希望。

芒种,也让我懂得了“春不种,秋不收。”又是一年芒种季节,思绪不由得穿越到那个年代。对于我而言,记忆在麦芒的扯动下,展开了一幅幅愰在眼前的画卷,这些画卷有父母身影,也有我的画面,在麦田间若隐若现。

在生命岁月中,我们都要经历无数个芒种,但在记忆中大多渐渐远去,唯独留下了像父亲一样的庄稼人故事,他们无法记住每一株庄稼的模样,当捧起心血和汗水浇灌的粮食,仿佛就能听到庄稼拔节说话的声音,一下激起他们对土地的无尽感激。

播种与收获同在,芒种与高考同行。当芒种遇见了高考,我想眼前不光是庄稼人的“芒种”,对考生而言,“芒”有所获、“种”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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