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春天来了,一场春雨沿着傍晚的光隙洒向遥远的旷野;杏花枝头含苞欲放的骨朵浸润着乍暖还寒的雨水,愈发地紫黑,远远望去又分明透出一抹绯红。
摆脱疫情的人们,似乎更想真切地感受这份春天的惬意,孩子们奔跑着,互相追逐着,一会脱了棉袄,小脸上沁出薄薄的汗水;公园里或者商场里热恋的男孩女孩们有的挽着胳膊,有的说笑着,梦一般畅享着他们的未来;大街上奔波的中年人有的开着车,有的骑着三轮,三轮上半桶打开的油漆,或者几袋腻子粉,还有刷子或者自己钉的木高櫈,看样子是干装修的;还有那外卖、快递小哥,呼啸而过,像是钻天的燕子,一会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田野里牧羊的白胡子大爷头上依然扎着白毛巾,任凭羊儿们在沟边啃着刚露头的嫩草芽儿,他则寻个背风的沟沿儿,掏出智能手机,看一看拜登那老哥们上飞机在旋梯上摔倒的新闻,然后又掏出烟袋包,卷上一支纸烟,吧嗒两口儿,顺势又地里拔几根菠菜,薅几把苜蓿,晚上就着臭豆腐整两口。
抖音里两位老人智慧并刚柔相济的声音,如同虬龙般枝干上吐出的欣欣绿意,正如他们相信,脚下根系所伸展的这片大地蓄足了蓬勃向上的力量,深沉而厚重,丰腴而绵长,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