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老家依山傍水,到了春天,那里惠风和畅,杨柳依依;那里既有杏花,又有欧李花儿相陪,左一丛右一簇,散落在山野沟壑、田间地头,竞相开放着,伴随云溪农舍、鸟语虫鸣,合奏起春的序曲。这让七公联想起唐代张籍的《寻仙》诗:“溪头一径入青崖,处处仙居隔杏花。更见峰西幽客说,云中犹有两三家。”七公这里的人家,虽不及云中,也算云外吧!
如果您在春天恰当的时机,来到七公老家,行至农舍院外的空地儿,但见几米开外,就是山坡一角,那里伫立着一棵棵杏梅,花儿半开之间,迎着春风摇曳着,似乎把自己打扮得更加花枝招展、粉粉嫩嫩、白里透红、热热闹闹。
瞧!杏梅树上,喜鹊登枝;杏梅树下,顽童与家犬嬉戏着;还见那大红公鸡率队在近旁咯咯地觅食着……这一切,倒是成就了另一番人面“杏花”相映红的场景,如再遇燕子斜飞语呢喃,又将迎来杏花春雨江南的景致。
说起这杏梅,可谓杏儿与纯梅的“混血儿”,早在宋代就有记载,它是梅花分类中的一大系,把杏梅按梅花欣赏理解的话,另有一番枝叶的高古与花果的俏皮与雍容。
这里的杏梅花大而耐寒,花期比较长,偏于杏香,繁密妖娆,对蜜蜂有着十足的吸引力,若您干扰到这些小精灵,它们为了采蜜,呈辛勤投入而忘我的状态,才没空儿搭理您呢!
花落挂果,这里的杏梅青果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杏核还未硬化,附近的孩子们就喜欢把青果揉啊揉啊揉,里面的杏仁已经揉成半透明状,叫作“揉鸭蛋包”,孩子们吃起来倒是挺有意思哒。
等杏梅青果长到半大子时,就迎来了特别酸涩的“青春”时期。遥想当年曹公率队望梅止渴,如果真是遇到这样的杏梅,那杏核刚刚发白发硬,果皮翠绿,果肉白中泛青,那酸爽劲儿,可能倒掉您门牙一大片哈!那可绝不是今天酸梅汤可比哒!
等到杏梅青果开始表面出现红点,从内到外逐渐泛黄时,不过几天工夫,就开始熟化了。平时咱们市场上卖的杏梅,一般都是彻底成熟前提前摘下的,若集中自然存放几天,依然可以相互催熟,但与树上真正成熟的杏梅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这里真正树上成熟的杏梅,其果肉呈黄红色,肉质犹如蛋黄一般,恰到好处的沙沙软甜,进一步彻底熟透的,其果肉已成糖稀,犹如糖心蛋黄,仅隔了一层果皮可以轻轻吮吸,特别适合老人孩子们享用。不过特别熟透的杏梅果在采摘和清洗时,要特别及时和小心,如果遇到大的风雨,啪啪落地,那可真就“鸡飞蛋打”喽!
这杏梅果仁也可食用,但比较当地“关老爷脸”等杏子,杏梅的果仁偏大、偏扁、偏瘦,味道略甜,成品率低一些,而“关老爷脸”等杏仁虽然略小,但比较饱满,味道也略香一些。
老家还有一种苦杏,其果实呈椭圆尖锥状,其杏肉成熟时,显得薄脆发硬而又发苦,可入药,不可食,容易自然落地、肉核自然剥离。
孩子们除了吃杏仁,杏梅果核还可以用作“弹杏核”游戏的“弹子”,只是杏梅果核又大又扁,边有薄片,容易粘连果肉丝絮,清洗晾晒比较麻烦,而且果核目标又大,浑圆度不够,玩起来蹩脚一些。
七公了解到杏梅具体有好多品种,如有丰后、淡丰后、送春、南京贵妃、杨贵妃、八重杨羽等。从这些杏梅的名字看,好有历史文化传承的感觉,也可作为我们的饮食文化成员来对待。事实上,杏梅果除了鲜食,也可类似梅子,深加工成果脯等,进行食用,只是“桃饱人,杏伤人”,无论鲜杏或果脯等,都不宜多吃哦!
另外,老家的杏梅树除了开花结果,在树干上还分泌一种树胶,类似琥珀一般透明,与桃胶等树胶类似,据说也是一种药材,只是七公没试过具体怎么用,度娘她老人家提供的信息也不知有没有准头,这里就不细提了。
另外,杏梅树成树后,树干里容易生出一种俗叫“哈虫”的天牛幼虫,有的地方管它叫“柴虫”,会在杏树木质部里啃食,“倒”出成堆的粉末状木屑,就此,杏树会产生反应,在盗洞处周围,分泌出一些胶质液体,若盗食严重,这杏梅树就不好救喽。
据说哈虫含有高蛋白,有人把它做成特色小吃。尽管七公喜欢吃“叫花鸡”和“油炸蜈蚣”,但对于某某哈虫这类“黑暗料理”,七公真没想过试过,您想试试不?!这其实不算什么,如果吃货真到了墨西哥,那才叫开眼界呢!
除此以外,七公老家的杏梅,有时还会得毛毛虫、洋辣子、果肉食心虫、真菌感染等疾病,需要进行“打药”,不打药而盼丰收不太现实哦。
有诗云“梅子金黄杏子肥”。可以说,老家的杏梅,继承了梅子与杏子的好多优点,展现出独特的优势。在此,希望李清照同学倚门却把“杏梅”嗅,到那杏梅成熟时节,也邀请大伙儿一起品尝品尝。
道不尽的家乡杏梅,它既可以在云山雾罩中落脚,也可以在云外喧嚣中安家;它既有成长的酸涩,也饱含成熟的甜蜜;它是杏,它是梅,它既与尘世间万物相互动,也与我们的生活追求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