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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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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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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桥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在辽南老家的小村口,有座石拱桥,七公念小学和初中时,要经常路过。它长约十多米、宽约四米,单孔敞肩,远看有点小学课文《赵州桥》的味道,当时真想亲自到赵州桥看一看。

几十年后,七公有机会路过赵州桥,它位于河北省石家庄市赵县城南的洨河上,由隋朝匠师李春设计,并用十余年时间参与建造完成,到宋哲宗时,又赐名“安济桥”,有“安渡济民”的意思。在民间,此桥又称“大石桥”。

课文内容在此就不复述了,七公感兴趣的,倒是围绕这赵州桥的几个传说,涉及鲁班、张果老、柴王爷、马王爷等一众“人物”。

七公到赵州桥上走过一遭,看到接近最高点的车行坡路上,有一磨得湛亮的黑色石窝窝和条槽,据传是张果老的小毛驴和柴王爷的板车轱辘留下的印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据说有一年,鲁班路过赵州,要过洨河,当时想要过河的老百姓特别多,得排队等候小船,一次也过不了几个人。鲁班当时有感而想:“我会木工,也有造桥技能,这里的交通条件这么苦,我为什么不给当地老百姓造福呢。”于是乎,他就立刻行动,组织好人手,利用一天一夜的时间,造出了五六十米长、九米多宽的敞肩有孔、跨圆弧大孔、无中间桥墩的彩虹状大石桥,引起赵州当地一片轰动。

这事儿一下子就传到千里之外的张果老耳朵里,他不信鲁班一天一夜,就能造出高质量的大石桥,于是他就马上联系好友柴王爷,约好他一块儿到赵州桥验证一番。他俩是啥“人物”,准备好折纸变成的毛驴和木板车,似雷公电母一般,忽悠一下子就落到了赵州桥边。

此刻,赵州桥车水马龙,鲁班正在一旁监督使用质量,张果老和柴王爷忙上前去,与鲁班打起赌来,张果老说:“信不信,你这儿担不动我俩和毛驴板车过桥,如果我张果输了,以后倒着骑驴,如果你输了,以后就得使用一只眼睛。”鲁班听了,这不是在我面前弄大斧吗,试试咱就试试。

鲁班虽是能人,但毕竟是肉眼凡胎,他看不出张果老和柴王爷有啥道道。只见张果老老手一翻,一下子就把天上的日月星辰分别装进了毛驴身上的左右口袋里,而柴王爷呢,他两手一托,就把天下的五座大山装上板车,而鲁班却看不到这些沉重之物。张果老与柴王爷相视一笑,骑驴的骑驴,推车的推车,就这么咯噔噔、轰隆隆地过起桥来。

鲁班一听,这动静不对,要坏菜呀,他一不做二不休,飞身跳下大拱桥,用一双巨手托举住桥拱,从而留下了大大手印。七公到河边石拱旁侦探过,没发现什么大手印,倒是对直穿拱石而过的大铁条留下了深刻印象,而桥面呢,则留下张果老的驴蹄印和柴王爷的车辙印。

经过检验,这桥安然无恙,张果老没有食言,以后就倒着骑驴了,而鲁班呢,也认识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于是他就把一只眼睛取下,留在赵州桥上,以示留念和接受教训。当时,马王爷恰好路过此地,他特别佩服鲁班为人,不能让这眼睛就这么白白扔掉,急忙捡起这只眼睛,按到自己脑门上,竟然长上了,这就是马王爷三只眼的由来;鲁班呢,从此留下了一只眼睛吊线的习惯。

这一连串的传说,似乎有亏于赵州桥的始创者李春,但这一切,都可看成是后世之人,对我国古代劳动人民聪明智慧、为人重德的敬意。

细想,中国人的造桥智慧确实了不起,赵州桥至今已使用1400多年,历经战乱、水患、地震和沉降等灾害,依然略做维修、完好无损,成为世界桥梁史上的奇迹,不得不让人由衷佩服。正如宋代诗人、赵州刺史杜德源《安济桥》云:“驾石飞梁尽一虹,苍龙惊蛰背磨空。坦途箭直千人过,驿使驰驱万国通。云吐月轮高拱北,雨添春色去朝东。休夸世俗遗仙迹,自古神丁役此工。”

除了赵州桥,在好多年前,七公还去过“万里长江第一桥”武汉长江大桥,这座桥公路铁路两用,建于1950年代,全长上千米,可以说是一条钢铁巨龙,联接了武昌与汉阳、北京与广州等巨大跨度和广阔地域,这自然想起毛主席畅游长江所作《水调歌头•游泳》:“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七公乘夏夜清凉,站在武汉长江大桥上,与桥头堡相伴,环视四周,一边龟山电视塔,一边蛇山黄鹤楼,交相辉映。长江两岸公路及建筑,灯火通明,与长江的静水深流、汽笛声声,一起绵延到远方,似乎古今在此对话,融为一体。

从赵州桥到武汉长江大桥,从港珠澳大桥到开启“亚欧大陆桥”,通过无数中国“桥梁”跨山涉水,给世人的出行提速、交流汇通等提供了极大便利,这是“桥梁”的科技属性、实体功能。

同时,经过中华数千年历程,桥梁已进入精神领域,成为我们的一种内心象征,演绎成中华民族的历史之桥、情感之桥、意象意境之桥、文化与文明之桥。

我们看中国桥梁文字记载,可以追溯到《诗经》,载有周文王为迎接武王之母太姒归来,而“造舟为梁,不显其光 ”。

桥,颇具历史沧桑感。唐代刘禹锡《乌衣巷》云:“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明代顾起元《芦沟桥》写:“西山笼雾晓苍苍,一线桑乾万里长。最是征夫望乡处,芦沟桥上月如霜。”

桥是情感之媒,“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是如此。想那牛郎拖家带口,于银河两岸“鹊桥相会”,这是短暂的相聚,更是长情的别离。秦观《鹊桥仙•七夕》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白蛇传》“断桥”近似,闲来欣赏“断桥残雪”,可体会别样情境。

“灞桥折柳”亦有异曲同工之妙。柳即“留”,灞桥之情,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西安府志》 载:“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

桥是画意之桥。忆江南风景,小桥流水人家;“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行文至此,七公更念起父亲所作《枫桥抒怀》:“灯火辉煌夜不眠,游人陶醉枫桥边。循声追寻寒山寺,转视阶苔舟悠闲。运河南北丝绸路,少长咸集胜开元。千年张继见此景,可想投笔改诗篇。”

值此秋夜,立足于脚下这片热土,七公遥视远方,似乎也见一座桥梁,吸引着目光,通向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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