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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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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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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王府井大街行记

全国有不少著名商业街,如上海南京路、南京夫子庙、武汉江汉路和户部巷、成都宽窄巷和春熙路、郑州德化街、青岛中山路和台东三路、沈阳中街和太原街、哈尔滨中央大街等,笔者大部分都去过,但有一个肯定绕不过,那就是北京王府井大街。

王府井大街位于北京市东城区故宫博物院东侧,呈南北走向,南侧距离前门大街、北侧距离南锣鼓巷都不远。

结合地图,搜集有关数据,整理一下:王府井大街全长1818米,从南到北可分成四段,第一段从东长安街至东单三条,长280米;第二段从东单三条至金鱼胡同,长548米;第三段从金鱼胡同至灯市口大街,长344米;第四段从灯市口大街至五四大街,长646米。其中,第二三段即东单三条至灯市口大街段,合计长近900米,是著名的商业步行街“王府井步行街”。王府井大街历史悠久,又以商业闻名,享有“金街”美誉,是逛街人理想的购物天堂。

王府井大街上的花草树木虽然不算太多,但平整反光的路面,点缀几处雕塑,显得格外宽阔而干净利落。至于行人多少,要区分时段和路段,有的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有的三五小群、疏疏淡淡。

王府井大街附近,尤其步行街旁,到处是庞大体格的楼宇,虽不见几百年前的王府,但诸如工美大厦、中国照相馆、中国书店等积累的底蕴,在现当代高度发达的丛林中,依然不乏千百年古色古香的地气。

据说在辽金时期,王府井附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落,到了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北京起,这个小村落便开始热闹起来,其中元朝中央三大衙署机构之二的枢密院和御史台就分布于此,当时这里称之为“丁字街”,而关涉“王府”的称呼,要等到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时才有。

从南京迁都北京,朱棣便大兴土木。迁都北京有多重考虑,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当时的王爷们在南京有地域资源优势,他们住习惯了,又拖家带口的,就不愿搬到北京。为了安抚这些王爷,朱棣便在这条街上建了十座王府,从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动工,一直建到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底才竣工。《明成祖永乐实录》记载:“永乐十五年六月,于东安门下东南,建十王邸,通屋为八千三百五十楹。”于是,这里便习惯称为“十王府街”,可见其规模之巨。

到明宣宗继位,朝廷在北京城里又建了几座公主府,《宣宗实录》记载:“宣德三年四月,新作公主府三所于诸王府之南。”这里虽然没有详细记录公主府的建设规模,但可以肯定,紧挨着王府,其气派也不会差到哪里 。

到了清朝入关,皇帝按战功将原来的王府宅邸分给了新王爷,但当时的新王爷可不止十位吧,于是“十王府街”便改名为“王府街”,只是王爷们所住的大街附近,已比明朝时冷清不少,因为按清初规定,北京内城为八旗驻扎,不允许汉人居住,人口显然少了许多。

在王府中,最大的要数努尔哈赤第十五子豫亲王多铎的府邸了,今天的协和医院就是多铎家的一部分。多铎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世袭罔替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地位相当尊崇。多铎是第一代豫亲王,乾隆年间起配享太庙,一生战功多多,乾隆帝称其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参与过松锦大战、灭李自成、破扬州、破南京、平定江南等战役或战斗。

到了1915年,北洋政府内政部绘制了《北京详图》,把这条街分成三段:北街称王府大街,中段称八面槽,南段称王府井大街,因南段大街西侧(北京饭店北侧)的“大甜水井胡同”有一眼甜水井,后来,整条大街逐渐用王府井大街进行称呼了。

笔者对王府井感兴趣,关键在于这个“井”字,这可追溯到清光绪三十一年,即公元1905年。据《京师坊巷志稿》记载,当年北京内外城共有水井1258口,水质绝大多数发苦且黏手,洗衣做饭、洗头洗手等效果都不咋好,而王府井属于甜水井,经口耳相传,在当地特别有名。

如今这口井的井盖上铸有铭文,内容如下:“王府井大街始建于元代至元四年,历有‘十王府街’、‘王府大街’之称。据考证,得名‘王府井’,渊于明中叶以来街上的一口水井。《乾隆京城全图》和民国二年(公元一九一三年)《实测北京内外城地图》均绘该街只有一井并明示位于此处。此井本世纪二十年代被湮没,一九九八年王府井大街整修改造时被发现。特此纪念。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

关于这口甜水井,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王府大街住过一位王爷,有一年,他在自家大院中打了一口水井,其水甘冽,成为该街上唯一的甜水井,那王爷高兴得如同得到了上天宝贝,简直就是天天供着。

不巧,有一年北京城赶上大旱,大部分水井已经干涸,而王爷家的这口水井依然源源不断、甘冽如初,而附近人们都十分缺水,只能眼巴巴、口干干地望着。而此时,这位王爷家有一位善良的看门老人,见此情景,于心不忍,便允许周围人前来打水,以解眼前之困。

那王爷听说此事,忙叫来老头斥问:“邻人过来打水,你意欲何为?”。老人家急中生智,赔笑道:“王爷,我事先没告诉您,这是我的错,不过,我初心是好的,您想想啊,不让这些邻居们有水喝,若都渴死了,那以后谁还便宜地给您干活啊?况且,这井水源流不断,让他们打水,咱们也不受什么损失,您还赚得美名,这不是一举多得吗?!”王爷转念暗想:“嗯嗯,确实有道理。”于是,老爷阴脸转晴,低声缓和地向老人道:“好吧,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先提前告诉我哦,绝不可自个儿作主,记住了,下不为例。”“好嘞,王爷”,随着话声落下,老人家心头的石头终算落地了。

经此好事多磨,到王爷家打水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就把这口井和附近的这条大街都称为“王府井”了。

王府井的故事传说讲完了,咱们还得到实地逛一逛,先说吃的。

在王府井大街南路口几尺之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著名的北京饭店,它吃住皆可,几次扩建,规模宏大,中西合璧,特别吸引路人的目光。它是举行重要国事活动和会议的场所之一,也接待过不少奥运、商旅人员和预订来宾,成为20世纪初至今许多重要历史时刻的见证。

再往北走,途经一排排竖匾,至好友世界商场南侧的一条胡同,这里就是王府井小吃一条街,这里也是专门经营旅游纪念品、民间工艺品的地方。胡同门口是一座仿古牌楼,在过去十几年,这里人流涌动,全国多地小吃荟萃于此,虽然有些本地人认为与南锣鼓巷类似,缺少大栅栏、牛街等处的小吃特色,但对于外地吃货,也不失为悦目怡人的好去处,只是到了2019年前后,这里经过改造,已经另作它用了,这也印证了时变的道理。

在王府井新东安市场,还有被誉为“中华第一涮”的东来顺火锅,它始建于1903年,是我国清真菜系的特色代表。您看那火锅挂着铜环,与东北传统的红铜火锅类似,又如遇见玛瑙玉石雕刻的仿古青铜素活,与饕餮盛宴意蕴相合了。

附近还有一家全聚德烤鸭店,它创始于1864年,北京有几家该家分店,王府井算一处,还有分店开到了多个省市。上菜时,厨师人员一边用刀切片,一边进行互动讲解,还可一鸭多吃,技艺观感令人神醉心往。另有餐具是专配的,如瓷盘配有“盛世牡丹”等图案,加上脆质果香,真可谓国色天香、秀色可餐了。全聚德几处分店包括在内,总体建筑和装饰风格古朴典雅,有那么多国际来宾签名留照,获誉无数。

关于吃的,王府井大街还有好多老字号可供选择,如六必居,创始于1436年;天福号,创始于1738年;六合坊,创始于1826年;浦五房,创始于1851年等,这些中华、北京老字号大多自明清时期,从全国多地辗转至京,延续至今,其牌匾题字具有特别的书法韵味,也为中华饮食文化增色不少。另外,王府井食品商场等地儿,卖有好多糕点,如老北京的桃酥、炉果、茯苓夹饼、驴打滚等,无论售卖布局、口感、包装等,都给人以满满的传统回味儿。

吃穿一体,王府井大街上还有不少服装鞋帽老品牌,如步瀛斋和盛锡福等。

步瀛斋鞋店始创于清咸丰八年(1858年),笔者暂时无法考证这一字号的来历,但从字面上理解,不难看出其起名人的气魄、浓厚的书香气息及其深刻的内涵或寓意,这是一种中华老字号源远流长商业文化的体现。

盛锡福帽店始创于1911年,观其款式、用料、做工等,相当考究和精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体会出中华服饰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创新发展,难怪受到海内外各界人士的广泛欢迎。

关于王府井的售卖场所,还有著名的北京市百货大楼,人们也习惯称其王府井百货大楼。从1955年开业算起,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北京市百货大楼被誉为“新中国第一店”,到此购物,可以说与到北京饭店用餐有得一拼。如今的北京市百货大楼,虽与各地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新商城不可等量齐观,但其蕴含的岁月精华,如同它的塔状钟楼,配合着东方红音乐,印在当年人造革皮包、帆布包上,更印在今天人们的心目中。

北京市百货大楼门口,树立着全国劳动模范、糖果糕点售货员张秉贵同志的半身塑像,一楼有他的纪念馆,有他卖货“一把准、一口清”的绝活故事广为流传。

百货大楼地下二楼是和平菓局,那里布有北京胡同场景,可见绿皮火车、缝纫机、二八大杠自行车、黑白电视机、布告栏和当年的北京大妈等。

王府井大街还有一处有名的建筑,俗称东堂,它经历了初建、重建和庚子赔款再次重建,详细的那段历史笔者在此不愿多提,但这不等于忘记。其现存的建筑风格属于三层罗马式,融入了许多中式传统建筑的元素,经2000年前后改造,这里建有一处广场,成为年轻人拍摄婚纱照的热门打卡地。

华灯初上,王府井大街霓虹闪烁,广场的大妈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裸眼3D大屏幕更是夺人耳目,恐龙、大鸟、鲸鱼、孩子们的惊呼声更是构成奇幻的海陆空世界。

总体上看,王府井大街的日用百货、五金电料、服装鞋帽、珠宝首饰、饮食服务、商业文化、高科技等元素,都可谓琳琅满目、进销极大,不愧“日进斗金”聚宝之地。更具价值或意义的,是王府井大街以其厚重的中华历史、优秀文化、海纳百川的物质精神文明,不断推进北京进而中国,持续迈向更广阔、更深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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