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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宏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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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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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吵架时

前日,和爱妻吵架了。细细想来,应该也不算真吵架,至多只能叫极短时间的争执和不快。

我们结婚整20年了,这是我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尽管前后只有30分钟,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争吵,缘于她的一套新衣。

国庆期间,因为空闲,我陪爱妻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谁知道,不检还好;一检,吓我一大跳,竟然在她的肚里发现了一个良性肿块!尽管医生再三强调没有大碍,只要动下小手朮就可以,可这突如其来的肿块立刻把我们平静的生活彻底搅乱,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才真正品味到什么叫煎熬,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无助,什么叫酸楚……

我的爱妻是很贤惠的好人,20年的情感把我们培养的不仅是对恩爱夫妻,更像亲密无间的红颜知己。说句实话,对于我们的婚姻,我们都感到百分之百的知足,我甚至认为,这一定是我有生以来所做的最果断、最正确、最无悔的选择。20年来,我始终把小鸟依人般的妻当作我的小妹,处处为她提前安排好一切。

这么多年来,她也习惯于我对她的万般宠爱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前天是周末,我在外面上了一天的课,累得两腿都发麻。爱妻回老家拿衣服了,早早就电话让我在车站接她。那日,风很大,加之我又冷、又累、又愁、又饿,心情固然不怎么好。到了家里,她根本没有发觉我的疲惫和情绪上的变化,依然兴冲冲地拽着我的衣角说:“你看,我买了一套新衣服,好看吗?这是今年的流行款。”

要是在往日,我一定会说不少“好看!好看!很合适!不错呀!欢迎继续!”之类的奉承话,可那天,我没有理她,因为我实在太累了,主要还在为手术的钱犯愁。爱妻又追问了一次,我依然没搭理。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她也在瞬间变成了哑巴,像个憋气的乒乓球坐在床边抽泣起来,边哭边用手掐我的腰,还用双脚轻轻地踢我。

见她这样,我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对她吼了起来:“买什么买呀!现在钱这么紧张!哪里有钱?动手术的钱还不够,你不知道吗?”

妻从来没有见我发过火,“我知道动手术要很多钱,可也不差这200块呀!再说了,我身体不好,要上手术台,就是想买一件新衣服缓解一下我的紧张,这可以冲冲喜,难道有错吗?”

“这不差,那不差的,我容易吗?为了这个家,我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别人都休息了,还得去兼职!”说完后,我丢下她,骑着摩托摔门而去。

其实,我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公园,仅仅坐了5分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转而自责起来:“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她是个病人呀!平日里,对她一直很迁就,今天怎么就和她计较呢?这不是犯浑吗?我哪算人?真是个十足的傻冒和混蛋!”

想到这,我顾不上骑车,一路狂奔,等我跑到宿舍一看,妻正在冲我笑呢!她还得意地气我:“我在和自己打赌,算定你在半小时内一定会回来,因为你不可能把我丢弃!你看,才过15分钟,怎么样?又输了吧!我的好老公,我拜托你,哪天能赢我一次?每次都是你输,太不好玩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看得出,爱妻的眼里分明噙满了还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我急切地冲上去,一把把妻紧紧搂在怀里:“不会的!不会的!我走了,你怎么办!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守护在你的左右,用心去呵护你,不管前面的路多么艰难!也不管我的生命里有多少遗憾!”(作者:黄宏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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