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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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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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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的一封信

父亲大人膝下:

   时间如白驹过隙, 二十几载晃眼即逝,仿佛从孩提到花信年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然而我知道于我回首不过一瞬的感觉,对于您却是沧海桑田的过程。我不知道将一个对世界一无所知嗷嗷待哺的婴孩养育成一个在世间行走建立自己的人际社交圈拥有自己的善恶是非观的独立的人是一个多么痛苦又甜蜜的过程,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二十年来你并不轻松,但我常常感觉到的是你对这一切甘之如饴,这便是我一直以来觉得作为父亲的伟大之处。

人常说,随着人生阅历的变化对父亲的认识会经历一个变化的过程,这话一点不假。

    初时我们是通过父亲来认知这世界的,那时父亲在我们眼中的形象是伟岸的。我幼年也如是,总觉得我不知道的你都懂,我不会的你都精通,曾经在一篇作文中写到“我的爸爸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在年幼单纯的我眼中您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您就像参天的大树一样,永远是可以遮风避雨的存在。

    后来,我们学习、社交、行走,我们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我们的世界,利用别人的眼了解未知的更广阔的世界,开始有了自己对世界的感受与认识。于是我们颠覆了对父亲的既定认知,会觉得父亲里八嗦,思想僵化,看问题前怕狼后怕虎,和父亲在一起,甚至,哪怕只是听您说话,也会是一种煎熬。很遗憾的,不得不承认,我们曾经也经历了那样一个交谈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沟通总是在争吵,互相否定彼此的阶段。我们互相都在对彼此的失望中消耗着对彼此的希望,您感觉望女成凤的心愿幻灭了,我觉得曾经那个在我眼中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父亲只是黄粱一梦。可想而知,您当时对我有多么的失望,十几年的谆谆教诲,含辛茹苦的养育,一夕之间付之东流,那个懂事乖巧,循规蹈矩的女孩一去不复返。那时我们的观点都非常的对立,您站在“大分离”的一端,我站在“大分离”的另一端。

    再后来,我们终于明白父亲在这世上也许不是万能的存在,但您的确是我们人生路上最好的导师,您的人生智慧在生活的磨砺中愈加显现,生活用实际来告诉我您的经验不是无稽之谈,也应证了当初的我是多么的幼稚。现在我常会后悔没有早早听从您的教诲,没有在我困惑的时候遵循您生活的指引,让自己更早一些懂得生活,少受生活迷雾的困扰。现在我们还是会有意见相左,观点不统一的时候,但是我们之间的代沟慢慢消失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您和我之间的关系慢慢地融洽了很多,就像是一瓶好酒,越陈越香。

    前一段时间我的一个闺蜜结婚,看见她的父亲在婚礼上讲话时激动得泣不成声的样子,我想到了您,不知道将来有人娶走您的女儿时您会是什么样子。咱们一家人,向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从来不会像有些女孩的父亲那样,和女儿打打闹闹,而我也从来都不好意思勾着你的脖子跟你撒娇耍赖。但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在成长中的每一个细节,你对我的每一份关爱和呵护我都能感受得到。而我对你的爱和感谢,还有现在心中的感受,却依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我决定要直白的告诉您我对您的爱,我很感谢当我明白这一切时,你还未老去。您一定不知道,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是我最不忍读起的,每每想到您也有老去的那一天,就好像感觉有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想到您也会有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那一天,我既是满满的悔不当初,又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还有月余就是父亲节了,我就想借着这个契机告诉您,我真的很爱很爱您。不只是因为您在我成长的路上耐心的陪伴;不只是那些曾经启蒙我的您口中的神奇的故事和您淡然的处世哲学;也不只是您毫无理由的爱着那个流鼻涕又淘气,虽然什么都懂但就是不听话的小孩;还有发自您的内心的尊重人的差异,分享生活的喜怒哀乐,给予和接受善意。

    我知道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书短意长,惟愿爱不止息,幸福安康常伴。敬请

    福安!并祷

    阖家钧吉

                                                                          您的女儿 :侯娥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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