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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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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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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忆趣二则

                           挖田鼠

童年的趣事很多,其一是秋天挖田鼠。挖田鼠主要是为了它藏在洞穴中的粮食。田鼠窝里的粮食当然不能吃,但可以喂猪喂羊,不过喂羊量不能大,量大羊会被撑死。

挖田鼠首先要找到它的窝。田鼠的窝通常建在庄稼地里的土坟上、垄沟上及紧邻庄稼的沟沿上。其原因估计是这些地方好开凿洞穴,当然也有建在庄稼地里的平地上的。寻找田鼠窝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在庄稼地里瞎转悠,而是边走边观察庄稼被咬的痕迹,如果一处庄稼被糟蹋得厉害,那就意味着附近肯定有田鼠窝。

   坟上的田鼠窝自然不能挖,沟沿上的田鼠窝洞穴通常很深,也不方便挖,而垄沟平地上的田鼠窝也不能同等视之,这些田鼠窝有的有粮食,有的没粮食。判断田鼠窝里有粮食的标准有三:一,田鼠窝的土堆不能太小太新,太小意味着田鼠小没有储存粮食的能力,太新意味着田鼠刚见窝或正在建窝,还没来得及储存粮食;二,田鼠窝的进出口必须垂直向下,如果是斜的,那是村里的老鼠跑到田间了,而老鼠是不懂得储存粮食的;三,窝的进出口不能太多太光滑,如果进出口过多或过于光滑,说明此窝里田鼠下了仔,这种情况,田鼠忙于抚育儿女,里面也不会有太多的粮食。

挖田鼠窝有两个地方可以开挖,一个是直上直下的田鼠进出口,我们称之为浅窟窿。实际上,有的浅窟窿并不浅。为给自己打气,我们还编了顺口溜:浅窟窿直通粮食洞。当然有粮食的话,是要通到那里去的,但直通就很难说了,往往需要拐几个弯,才能通到粮食处。另一个开挖的地方是倒土洞,以我后来的经验,田鼠储存粮食的地方往往离倒土洞很近,并且埋得也不深。

狡兔三窟,田鼠虽没三窟,但建的房舍往往也有两到三个出口,可惜的这些出口预先都被我们堵死了。为防不测,田鼠洞穴往往一个叉一个,分了再分。这样一来保护粮食,二来保护自己。为此,挖田鼠窝时,要不断地把新出现的洞穴用庄稼叶子堵上,以便另一个洞穴无所获时,再重新回过头来挖这一个。

挖田鼠窝时,洞口免不了被土掩埋,这就需要清土寻找洞穴所在。有时还要用手试探洞穴的走向,但这样做充满了危险性。困兽犹斗,田鼠无路可逃时,会打墩试着把洞穴堵住,所以一旦发现洞穴里出现了新鲜的松土,一定要提高警惕。此时,贸然用手去挖洞穴,说不定会被逼上绝路的田鼠咬上一口。我就不小心被田鼠咬过,那可真叫一个钻心的疼。

如今留在记忆中印象较深的挖田鼠有三次,两次是关于自己的,一次挖的是黑豆,一次挖的是玉米,另外一次是关于秋江哥的。白云蓝天,白花花的太阳,半筐黑豆,兴奋愉悦;稀疏的玉米地,寂静无声,专心备至,汗淋淋的,半筐玉米;而关于秋江哥的是沉甸甸的一筐玉米加大豆。

啊!我多想回到家乡的田间在挖一次田鼠窝啊,哪怕里面没有粮食也好,可据说农药把家乡田间田鼠药得差不多了,我那遥远而又可怜的田鼠啊!

                  捉鱼

我的家乡位于大陆泽南端。大陆泽顾名思义其水很多,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如今的大陆泽早已名存实亡,四季干干。我小时候,大陆泽虽也名不副实,但夏季村外是不缺水的。那时的水偶尔祸害了地里的庄稼是真,但也给我的童年带去了无数的乐趣。游泳、捉蛤蟆自不必说,单一项捉鱼就有无限的乐趣。

捉鱼对小孩子来说,撒网不可能,炸药炸也是天方夜谈,用鱼竿钓又没有鱼竿,那怎么办呢。对于我们村南大队废弃的鱼塘,方法是这样的。取一个脸盆,盆里放些麸子,用布蒙上,布中央挖一个圆珠笔大小的洞,尔后潜到水里把脸盆放在鱼塘的近岸处,当然放的位置要记清。尔后过一两天,把脸盆再取上来,而这时,脸盆里往往有几条大小不一的泥鳅。自然也有记不清脸盆位置把脸盆丢弃的情况发生。对于村外冬季浇地的水沟,捉鱼则需要等到沟里的水耗干殆尽。此时,选一个鱼多的地方,用泥巴垒两道埝,然后用脸盆把里面的水淘干净,这样,里面的鱼自然可捉个正着。如果嫌麻烦,可以来回用力趟,把水搅得混混的。此时,鱼为呼吸会把头伸出水面,并且行动也大为迟缓。而一旦发现鱼,手快些也能把鱼捉到。

捉鱼最为有趣的是水快耗尽时捉泥鳅。此时,泥鳅会钻到下面的污泥里面,上面露个洞口供呼吸。水清澈时,可把大小不一的洞口看得一清二楚,有时还能看到泥鳅的胡须。双手沿着洞口小心插下去,把污泥挖上来,甩到岸上,十有八九便捉到或大或小黄色、灰黑色的泥鳅。有时,手刚刚插下去,泥鳅象蛇一样从手指间逃掉了,凉嗖嗖地吓你一跳。而最为赶尽杀绝的莫过于把污泥一捧一捧全部甩上岸,这样,坑里泥鳅有几条捉几条。记得婶子家的秋波把村外的一个污泥坑污泥全部挖上岸,结果捉了一盆子泥鳅,令我羡慕了好多天。

捉鱼有时收获的不仅仅是鱼。记得那年秋天,我带着几个小伙伴去村东割草,结果割到了滏阳河里。当时,滏阳河里的水大概有脚脖子深,清澈见底。我们在河里发现大小不已的洞口,以为是泥鳅,结果挖出来是河蚌。河蚌比泥鳅呆得多,几乎下手一次得手一次,那天我们足足捉了一箩筐河蚌。

其间,我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用手往上拽,无论如何拽不动。一个人拽不动,几个小伙伴来帮忙。大呼小叫之中,那东西情急之下伸出了脑袋。大鱼,大鱼,不能让它跑了,你叫我嚷,一个人拿来了镰刀。镰刀砍下去,最终把那东西拉上了岸。这是什么呀,圆圆的盖子,碗口大小,脑袋往里面缩着,急了把脑袋往外探一探。不知何物,无法断定该物是否可吃时,过来一个大点的孩子,言该物不能吃。既然不能吃,留之何用。最终,那孩子把受伤的怪物拿走了,还称把怪物放到井里放生云云。

事后,回到家里说给大人,方知我们丢弃的是乌龟。尤其这东西不但能吃,还能入药。第二天,我们又去了河里,乱趟乱撞,还真又逮住了一只碗口大小的乌龟。那乌龟足足炖了一小锅子肉,其滋味,只记得当时一个香字,但具体怎样个香,现在回忆不起来了。

呜呼,童年远去,往昔不可追,即使模仿也不可得。我那遥远难忘的童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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